游泳馆储物区的消毒水味在清晨格外刺鼻。管理员老张打着哈欠推开更衣室门，手里的钥匙串"咣当"掉在地上——原本千篇一律的灰色金属柜，现在变成了流动的色块海洋。
"谁干的？！"
一个油漆桶后面冒出乱蓬蓬的头发。苏婷举着遥控器站起来，脸上还沾着孔雀蓝的颜料："色彩疗法懂不懂？研究表明，视觉刺激能提升多巴胺分泌..."
老张刚要发作，苏婷己经按下按钮。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柜门上的颜料在阳光下开始缓慢变色，从深邃的孔雀蓝渐变成炽热的落日橙，像被施了魔法般流转。
"温变涂料，"她得意地转着遥控器，"水温越高颜色越暖。现在找柜子比找对象容易多啦！"
晨光透过高窗洒进来，照在变色柜门上，整个更衣室仿佛浸泡在热带海洋里。老张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弯腰捡起钥匙串："...至少把消防柜给我留成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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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系的露天写生平台正对西山，是看日落的绝佳位置。模特刚在椅子上摆好沉思者姿势，苏婷就"哗啦"一声收起了遮阳伞。
"自然光才是王道！"她在教授发怒前抖开伞面，孔雀蓝的尼龙布像旗子一样在风中鼓动。
奇妙的光影立刻出现在模特身上——透过蓝色伞布过滤的阳光在人体右侧投下冷色调的阴影，而左侧则沐浴在真实的落日橙里。明暗交界线处，两种颜色交融成梦幻的紫灰色。
"这...这..."教授扶了扶眼镜，突然抢过学生的素描本，"别画模特了！快记录这个光影效果！"
苏婷笑嘻嘻地转动伞柄，让色彩阴影在模特身上流动。有个女生突然惊呼："天啊！这简首就是活着的马蒂斯！"
"错，"苏婷把伞柄插进花坛，"这是《苏婷效应》第一章。"
风突然变大，伞面挣脱束缚飞向天空，像只巨大的孔雀蓝风筝。学生们不约而同发出惋惜的叹息，只有教授疯狂拍照的背影显得格外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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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招新日的主干道挤满了摊位。航模社的无人机在头顶盘旋，汉服社的姑娘们摇着团扇，而苏婷的摊位——
"你的摊位怎么在喷泉池里？！"学生会副主席尖叫。
"水力驱动旋转展台啊！"苏婷踩着自制浮板，手里孔雀蓝的社团旗在喷泉中不停旋转。水雾被阳光折射，在旗面周围形成微型彩虹。
更绝的是，每当喷泉达到最高水压，旗杆底部的机关就会弹出一把彩色纸屑。纸屑混在水雾中，把路过的学生全染成彩虹人。文学社社长顶着满脑袋彩纸怒吼："苏婷！我的新作朗诵会！"
"免费氛围组服务！"苏婷在浮板上做了个芭蕾转圈，"下一首建议朗诵《彩虹的葬礼》！"
围观人群爆发出的笑声几乎盖过喷泉声。摄影社的人突然集体调转镜头，放弃了汉服社的古典美人，转而对着水雾中的孔雀蓝旗帜疯狂按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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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黄昏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上一秒还阳光灿烂，下一秒鸽群就己经镀上金边。江小白推开铁门时，苏婷正往无人机上绑橙色的彩烟罐。
"这次又是什么行为艺术？"他靠在栏杆上，白衬衫被夕阳染成蜜糖色。
"气象实验。"苏婷头也不抬地调整着彩烟罐角度，"研究色温对城市鸟类迁徙轨迹的影响。"
江小白看着那架被涂成孔雀蓝的无人机，突然发现机翼上贴满了便利贴，全是同学们写的愿望。有"期末不挂科"，有"表白成功"，最下面那张字迹清秀的写着"希望苏婷少闯点祸"。
"你什么时候改行当许愿池了？"
"刚刚。"她按下启动键，无人机呼啸着升空，橙色烟带在孔雀蓝的机身后舒展，像把天空撕开一道温暖的口子。
鸽群被惊起，翅膀拍打的声音如同骤雨。它们绕着彩烟飞行，时而穿过橙色烟幕，在暮色中变成剪影。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有人开始鼓掌。
"看，"苏婷指着被彩烟缠绕的鸽群，"我把傍晚天空打包送你了。"
江小白望着天际线，彩烟渐渐消散在暮色中。他低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校长让我转交的。"
《关于校内无人机使用规范》的标题下，用荧光笔批注着：【限高100米——除非下次带我一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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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游泳馆前排起长队——不是来游泳的，而是等着看变色更衣柜的。美术系教授把伞布阴影的照片投稿给了《当代艺术》杂志。喷泉池里的水轮装置被校工保留下来，成了固定景观。
而天台栏杆上，不知谁用橙色油漆补了道孔雀蓝的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每当鸽子停驻，远看就像一幅流动的印象派油画。
苏婷的机车油箱上多了张贴纸，是无人机航拍的夕阳照片，背面潦草地写着：【青春就该像互补色——越撞越精彩！】
图书馆的玻璃映出天空的颜色，今天是很特别的孔雀蓝混着落日橙。借阅台前，江小白正在填表格，笔尖在"事由"栏停顿片刻，最终写下：【申请成立校园色彩研究社。指导老师：待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