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游泳馆弥漫着淡淡的氯水气味，阳光透过高窗在水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苏婷蹲在泳池边，正往泳镜上喷防雾剂，喷雾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苏婷！你的泳帽呢？"教练的吼声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
苏婷头也不抬，拍了拍脑袋上那顶印着骷髅头的机车头盔："这儿呢！防水性能一流，要不我给您演示个水下急刹？"
教练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是泳帽？！"
"怎么不算？"苏婷站起身，头盔上的骷髅牙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全包裹设计，流线型造型，还附带安全气囊——"
"滚去更衣室换装备！"教练扔过来一顶标准泳帽，正好挂在苏婷的头盔尖上，像给骷髅戴了顶小帽子。
更衣室里雾气朦胧，林檬正对着镜子比划新买的玫瑰金泳衣，闪亮的面料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满意地转了个圈，突然发现泳衣肩带上有道奇怪的粉色痕迹——
"啊——！谁在我的泳衣上泼颜料了？！"
储物柜门"咣当"一声弹开，苏婷探出头来，手里晃着半瓶褪色剂："惊喜吗？现在你和救生圈是情侣装了。"
林檬看着自己价值西位数的泳衣变成了荧光粉，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
"时尚先锋？潮流引领者？"苏婷己经换好泳裤，随手把褪色剂瓶子抛进垃圾桶，"不客气，下次记得付我造型费。"
泳池边，江小白戴着红色救生员哨子，白衬衫的袖口整齐地挽到手肘。他正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突然听见"扑通"一声巨响——
"深水区禁止跳水！"他猛地抬头吹哨。
水面上的波纹还没散去，苏婷己经像条鱼一样从水里窜出来，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浪花溅起三米高，江小白的白衬衫瞬间湿透，纪律本在水面上可怜巴巴地漂浮着。
"这叫人体喷泉。"她抹了把脸，水珠从睫毛上滴落，"学生会长要不要试试？保证比你那本破本子有意思多了。"
江小白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衬衫，耳根慢慢变红："苏婷，你..."
"我什么我？"苏婷突然潜入水中，再出现时己经游到池边，湿漉漉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脚踝，"下来吧你！"
"噗通！"
水花西溅中，整个游泳馆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
午后的阳光把喷泉广场照得闪闪发亮。苏婷骑着机车在喷泉边缘转圈，后轮悬空在水面上方。小刀站在三米外，双腿发抖："婷姐！校长说再弄坏喷泉就..."
"就怎样？"她拧动油门，排气管喷出的气流激起一片水花，"给我发个最佳景观设计奖？"
玫瑰金色的夕阳里，喷泉的水珠变成千万颗跳跃的钻石。苏婷突然加速冲过水幕，机车带起的水浪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完美的彩虹。路过的学生全被淋成落汤鸡，却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
"再来一次！"有人大喊。
苏婷咧嘴一笑，调转车头准备第二轮表演。就在这时，她看见江小白挤过人群走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从泳池赶过来。
"苏婷！"他举起扩音器，"校规第37条：禁止机动车进入喷泉区！"
"是吗？"苏婷歪着头，"那校规有没有说禁止喷泉进入机动车区？"
不等江小白回答，她猛地拧动油门，机车前轮高高抬起，后轮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喷泉的水柱突然变高，正好在机车经过时形成一道水拱门。
阳光下，水珠、机车、少女的身影融为一体，像一幅动态的油画。
***
黄昏的车库里弥漫着机油和汽水的混合气味。苏婷躺在地上，扳手在指间转来转去，身旁散落着各种零件。小刀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几乎贴到她脸上：
"婷姐！你上热搜了！#机车少女喷泉冲浪#！"
苏婷眯着眼看了看，视频里她骑着机车穿过水幕的画面被做成了慢动作，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配乐是激昂的电子摇滚。
"告诉转发量最高的那个，"她坐起身，扳手敲了敲油箱，"明天中午我表演飞跃图书馆。"
车库门口突然投下一道阴影。江小白站在那里，发梢还在滴水，手里拿着那本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纪律本。
"你敢。"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
"哟，落汤鸡会长。"苏婷抛过去一罐汽水，"下次记得穿泳装执勤，我保证溅不到你。"
汽水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江小白伸手去接——
"啪！"
苏婷突然掷出的扳手凌空击中汽水罐，泡沫喷了江小白满脸。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机车上滚下来："骗你的啦！这种程度就吓到，怎么当我观众？"
江小白抹了把脸上的汽水，突然也笑了。他从湿透的裤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校长让我通知你，下周的校庆..."
"又要我写检讨？"
"要你当喷泉表演的特别嘉宾。"
苏婷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盯着那张纸看了三秒，突然跳起来抢走江小白的纪律本，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成交！不过我要用我自己的'泳帽'。"
她拍了拍那顶骷髅头盔，夕阳的余晖给车库镀上一层玫瑰金的色彩。远处传来放学的铃声，惊起一群鸽子，白色的翅膀掠过天空，像一片片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