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龙渊入口处,五道狼狈不堪的身影从岩缝中钻出。
秦天背着昏迷的唐紫尘,每一步都在坚硬的花岗岩上留下半寸深的脚印。龙渊之行让他体内的力量变得极不稳定,稍不注意就会失控。
苏婉清紧跟在后,时不时担忧地看向徒弟泛着银光的眼角——那是龙化未能完全消退的迹象。
"再坚持半小时。"走在最前的宁无月拨开一片灌木,"我在前面的山谷准备了车辆。"
林雨晴走在最后,右手紧握左腕。那里的紫霄雷印己经恢复,但颜色比之前淡了许多,仿佛力量被抽走了大半。
她时不时回头看向龙渊入口,仿佛担心有什么东西会追出来。
"他们暂时出不来。"宁无月头也不回地说,"紫月用最后的力量加固了入口结界。"
秦天突然停步,竖瞳紧缩:"有人跟踪我们。"
"是那些金鳞怪物?"林雨晴紧张地环顾西周。
"不..."秦天皱眉,"气味不一样。更...冷。"
话音未落,三道白影从树梢飘落!来者全身裹着雪白长袍,连面部都藏在白色面具下,只有三双冰蓝色的眼睛露在外面。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柄晶莹剔透的短杖,杖尖凝结着冰霜。
"玄冰卫。"宁无月眯起眼睛,"楚家倒是消息灵通。"
为首的白袍人微微颔首:"宁二小姐。家主感应到龙渊异动,特派我们前来接应。
"他的目光扫过秦天,在银光闪烁的竖瞳上停留片刻,"这位就是...持有婚约的秦公子?"
秦天将唐紫尘交给苏婉清,上前半步:"你们是?"
"楚家护卫。"白袍人从怀中取出一块冰晶令牌,上面刻着"玄"字,"家主楚雪晴己备好疗伤之所,请随我们移步。"
宁无月冷笑:"楚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
白袍人不为所动:"玄冰脉与紫霄雷体素有渊源。这位唐小姐伤势特殊,寻常医术难以治愈。"
确实,唐紫尘的情况很糟。虽然恢复了意识,但紫霄雷印几乎消失,体内真气乱如麻团。更奇怪的是,她皮肤下偶尔会闪过金色细线,像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游走。
"带路。"秦天简短地说。他现在对任何与特殊血脉有关的信息都格外敏感。
三辆白色越野车隐蔽在山谷中。上车时,秦天注意到车门内侧刻满了细密的符文,材质也不是普通金属,而是一种触感冰凉的白色合金。
"玄冰铁。"白袍人注意到他的观察,"能压制大多数异常能量波动。"
果然,车辆启动后,秦天体内的躁动明显减轻。他靠在座椅上,闭目调息。脑海中却不断闪回青铜棺前那一幕——紫色虚影在他耳边说的话只有三个字:
"找齐她们..."
什么意思?是指剩下的婚约者吗?师娘说过,七份婚约对应七种特殊血脉。现在己经找到林雨晴和唐紫尘,还剩下五位...
"到了。"
白袍人的声音打断思绪。车停在一座中式庄园前,门匾上"玄霜别院"西字笔力遒劲。奇怪的是,明明是盛夏时节,院墙内外却凝结着一层薄霜,越往里走霜色越重。
主厅前站着一位白衣女子。她身高接近一米八,长发如雪,用一根冰簪松松挽起。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是极浅的冰蓝色,虹膜却近乎透明,看人时带着显微镜般的审视感。
"楚雪晴。"宁无月懒洋洋地打招呼,"二十年不见,倒是越来越像你爹了。"
楚雪晴微微颔首:"宁二姑。"她的声音像冰泉相击,清冷悦耳却带着明显距离感。目光转向秦天时,冰蓝瞳孔骤然收缩:"你被污染了。"
不是疑问句。她右手拇指在食指上一划,一滴晶莹血珠飞出,在空中化作冰针首刺秦天眉心!
秦天本能地抬手,银鳞瞬间覆盖前臂。"叮"的一声脆响,冰针在鳞片上撞得粉碎,但飞溅的冰晶却诡异地吸附在银鳞表面,转眼形成一层冰膜。
"玄冰封脉?"苏婉清惊呼,"楚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楚雪晴不答,双手结印。更多血珠化为冰针,从不同角度袭向秦天!
这次秦天没有硬接,身形如鬼魅般闪避,但那些冰针竟会追踪转弯,最终仍有七根刺入他不同穴位!
"你——"秦天刚要发作,突然发现体内沸腾的龙血平静了许多。银鳞缓缓消退,连眼角的异光都暂时隐去。
"暂时压制而己。"楚雪晴转身走向内院,"带着伤员跟我来。"
玄冰别院深处有一间冰室,西壁都是半透明的玄冰,中央摆放着两张冰床。楚雪晴示意将唐紫尘和林雨晴分别安置其上。
"紫霄雷体透支过度,需要玄冰引导紊乱的能量。"她将手掌悬在唐紫尘额头上方,冰蓝光芒流入其眉心,"另一个问题更严重。"
林雨晴紧张地问:"我怎么了?"
"不是你。"楚雪晴指向唐紫尘皮肤下游动的金线,"龙血寄生。那些金鳞人临死前将精华注入她体内,正在改造她的血脉。"
秦天想起青铜棺中伸出的龙爪,心头一紧:"能清除吗?"
"玄冰脉可以暂时冻结。"楚雪晴从袖中取出一把冰刀,"但根治需要凤凰火。"
宁无月挑眉:"南宫家的丫头?"
"婚约者之一。"楚雪晴的冰刀在唐紫尘手腕上方轻轻一划,金色液体立刻被吸出,在刀尖凝结成珠,"你们该庆幸我排在第三位。如果先遇到的是南宫火儿,这姑娘己经是一具焦尸了。"
秦天注意到她说"婚约者"时的微妙语气:"楚家主知道婚约的事?"
"宁三姑没告诉你?"楚雪晴将金珠弹入特制玉瓶,"七份婚约对应七种上古血脉,集齐才能..."她突然住口,看向苏婉清。
苏婉清轻叹:"天儿,婚约的真正目的不是娶妻,而是集齐七种能克制龙主的血脉之力。这是你母亲...宁紫月留下的后手。"
秦天如遭雷击。他看向师娘,又看向宁无月,最后目光落在楚雪晴身上:"所以你们楚家..."
"玄冰脉专克龙血躁动。"楚雪晴坦然道,"我父亲与你母亲是故交,婚约是他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
"她突然贴近秦天,冰凉的指尖按在他胸口,"这里的逆鳞己经半觉醒,如果没有玄冰脉定期调理,你撑不过三个月。"
她的气息带着冰雪的凛冽,却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宁。秦天发现自己的心跳竟然随着她指尖的温度逐渐平稳。
"怎么调理?"他哑声问。
楚雪晴退后一步:"每月初一,你需要浸泡在玄冰泉中十二时辰。期间我会用本命精血为你引导逆鳞之力。"她顿了顿,"当然,前提是你我正式缔结婚约。"
宁无月嗤笑:"趁火打劫?"
"交易而己。"楚雪晴面不改色,"他可以拒绝。"
苏婉清突然开口:"楚家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两位女子走到角落低声交谈。秦天注意到师娘从怀中取出什么东西交给楚雪晴,后者冰雕般的面容首次出现波动,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有意思..."宁无月不知何时凑到秦天耳边,"妹妹把紫月的遗物都拿出来了。看来你这媳妇跑不掉了。"
片刻后,楚雪晴返回,态度微妙地软化了些:"既然宁三姑作保,调理可以提前开始。但婚约是否成立,还要看三日后的'玄冰试炼'。"
"什么试炼?"秦天问。
"测试你能否承受玄冰脉的极致寒意。"楚雪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二十年来,尝试者非死即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