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颖的指甲缝里还粘着消毒槽的蓝沫子，医药仓库的链霉素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钱浩撬冷链车后门时，铁门“嘎吱”响得人牙酸。冷气扑出来裹着三十六个冰柜，霜花结着医院克隆人的编号。“防汛堤的料单在这儿！”李颖撕开抗癌药盒，说明书夹层糊着混凝土配方。穿白大褂的搬运工突然抽抽，胸牌翻过来露出间谍条码，袖口掉下的假标签带着公证处红章。
“看冰柜角！”钱浩突然低吼。
李颖弯腰捡起滚落的药瓶，手指冻得发麻。瓶身标签正在结霜，公证处的钢印被冰碴子啃得只剩半个。她突然想起爹临终前抓着药瓶的手，青筋暴起的样子和冰柜纹路一个样。
冷藏车突然熄火，仓库天窗打进刺眼的白光。钱浩抡铁棍砸冰柜锁，八西年的药品批文从缝里飘出来。搬运工扑上来扯电源线，霜花化水在地面流成X光片的骨头纹。
“标签里缝着遗嘱！”李颖掰碎药瓶，玻璃渣里嵌着半张公证纸。搬运工的假牙“当啷”落地，微型摄像头正对着钱浩脖子上的粮票烙痕。
冰柜突然“咔咔”结新霜，倒计时数字一跳一跳。李颖指尖刚碰到柜门，冰霜就吸住了皮肉，第五根肋骨的缝里结着“密钥”的钢印。
卫生局的人撞门进来时，链霉素粉末炸成蓝雾。李颖扑向冰柜，霜花显出她出生那天的胃癌报告。钱浩掐住间谍手腕，皮下的芯片冻得发蓝光，在空中投出X光倒计时。
“这药是杀活人的！”李颖的吼声在冷库里撞来撞去。间谍突然暴起，针管扎向钱浩后颈，针筒里晃着公证处的红印油。
冰柜霜花炸开时，李颖的掌心皮粘在门上。钱浩拽开她带下一层皮，血珠子滚进冰碴冻成条码。间谍的假发套掉了，头皮上的疤跟假标签钢印相同。
冷气管爆裂时，链霉素雾凝成遗嘱残页。钱浩扒开冰柜保温层，输氧管里塞着成卷公证纸。“他们要公证活人命！”李颖扯断管子，蓝药水喷在霜花上。倒计时突然疯跳，骨头纹变成手术室地图。
间谍撞响警报器，制冷剂喷地上冻出三十六个签名框。冷链车突然自己发动，冷气喷管对准药架，抗癌药标签卷边，露出X光参数。
卫生局贴封条时，钱浩的手掌冻在冰柜门上。霜花吸着血重组成X光片，胃部黑影标着防汛堤爆破点。李颖把假标签塞进药盒，遗嘱背面显出医院X光记录。“这药杀证人！”钱浩碾碎带冰的血碴。
仓库断电瞬间，应急灯绿光照出三十六个克隆人骨架，每个都标着提货码。李颖踩碎冰碴，每步都烙出血管图。警报器突然炸响，冰柜里的骨头自己拼起来，裂缝对上了防汛堤的疤。
钱浩突然踢到个铁盒：“看这冰坨！”
冻在冰里的婚纱照露出一角，新娘手腕戴着冷链车老马的编号牌。李颖哈气化开冰层，照片背面用蓝血写着“焚化炉密码末位7”。
冰柜深处传来“嘀嗒”声，X光片上的倒计时突然跳成婚礼日期。钱浩抹掉睫毛上的霜：“这日子跟冷链车出货……”
冷库顶棚掉下个铁盒，盒里装着三十六管蓝色针剂。标签遇热卷起，露出背面画的胃镜图案。李颖突然咳嗽，咳出的血丝在冰面凝成个钥匙孔，孔眼形状跟悬崖女人给的戒指对上了。
远处传来推土机的轰鸣声，冰雾里突然立起个冷冻舱，舱门结着“密钥”的霜花，玻璃后面隐约可见成捆的X光片正在自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