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突然伸到林妙面前，吓得她差点把木尺扔出去。抬头“看”去，是个保安模样的男人，声音温和，但手腕上的“戊戌”绣线在智能眼镜的AR视野里泛着诡异的红光。
“主厅需要验资入场，”保安微笑，“您是否需要引导？”
林妙还没开口，墨曜突然“汪汪”两声，狗嘴一张，吐出一枚沾着口水的小铜章——是阿茶准备的假资产证明！
保安接过铜章，手套碰到铜章的瞬间，袖口的绣线突然变色，从“戊戌”变成了“慕容”。
林妙心头一跳——是司徒明的人！
“请随我来。”保安的语气丝毫未变，但手指在铜章上轻轻一按，章面弹出微型投影：【小心 隔墙有耳】。
墨曜的尾巴突然僵住，狗鼻子指向大厅角落的香槟塔。林妙顺着“看”过去，虽然看不见，但智能眼镜的热成像显示那里站着个温度极低的人影——司徒明！
保安趁机压低声音：“三号拍品是钓饵，真货在……”
话没说完，一位穿着高定礼服的女人突然插到中间，香水味呛得墨曜首打喷嚏。
“哎呀，这不是林小姐吗？”女人声音甜得发腻，“上次慈善晚宴，您可是把洗手盅当柠檬水喝了呢~”
拍卖会主厅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林妙僵着后背坐在VIP席上，手指死死捏着苏婉塞给她的香槟杯——杯壁己经蒙了一层汗。
"第三排第六座，"耳机里阿茶的声音带着憋笑，"你左手边那个镀金洗手盅不是饮料。"
林妙刚想反驳，隔壁座位的名媛突然娇笑着凑过来："林小姐，您这季的高定怎么看着像去年的款式呀？"
香水味熏得墨曜连打两个喷嚏。大黑狗蹲在她脚边，狗爪子紧张地抠着地毯，把阿茶特制的"导盲犬"证件都挠出了毛边。
"我......"林妙刚张嘴，名媛就自来熟地把一个冰凉的小碗塞进她手里："尝尝这个玫瑰露，巴黎空运来的~"
碗沿贴着唇瓣的瞬间，林妙闻到一股奇怪的酒精味。还没等她反应，墨曜突然"嗷"地一嗓子，狗头猛撞她膝盖——
"哗啦！"
半碗液体全洒在了裙子上。
"天呐！"名媛夸张地捂住嘴，"这可是洗指甲的香氛水！"
整个VIP区瞬间安静。林妙感觉有十几道视线扎在自己身上，耳边只剩墨曜"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汪！"
狗嘴突然叼住她袖口的宝石胸针——是苏婉给的伪装道具。墨曜的犬齿卡在宝石缝里"咔嗒"一撬，竟从夹层抖出几粒迷你铜钱！
"哎呀，原来在这儿。"
苏婉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她一身香奈儿套装，高跟鞋精准地踩住滚落的铜钱，弯腰时假发髻几乎戳到林妙脸上："我家表妹从小在瑞士念书，不懂国内规矩。"
她边说边用鞋尖把铜钱往侍应生方向一踢。铜钱"叮铃铃"滚到对方脚边，那人弯腰去捡时，袖口露出半截电子镣铐——和阿茶在监控里拍到的一模一样！
墨曜的鼻子突然抽动两下，狗爪子扒拉着林妙的小腿。她低头假装整理裙摆，摸到狗爪在地上划的字：
【保安 纸人】
侍应生捡起铜钱的瞬间，电子镣铐“嘀”地亮起红灯。他脸色一变，手指在铜钱上两下，突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林小姐，您这枚‘香火钱’……挺特别啊？”
林妙后背一凉——阿茶给的假铜钱被识破了！
墨曜的爪子猛地踩住她脚背，狗嘴一张，“噗”地吐出半颗湿漉漉的狗粮。侍应生嫌弃地后退半步，铜钱脱手掉进香槟杯里。
“滋啦——”
铜钱遇酒液立刻浮出暗红色纹路，杯壁上显现几行小字：
【慕容 7号岗 子时换班】
侍应生突然伸手要捞铜钱，墨曜快如闪电地一扑，狗爪子“啪”地打翻酒杯。香槟泼在对方袖口，电子镣铐“噼啪”炸出几颗火星子。
“你！”侍应生刚要发作，苏婉的高跟鞋己经碾在他脚趾上。
“哎呀不好意思~”她假笑着拧动鞋跟，“我们林家就爱看烟花，您这镣铐比澳门赌场的还漂亮呢！”
趁乱摸到铜钱的林妙突然僵住——金属表面变得滚烫，浮现出凹凸的盲文：【镣铐控制器在13号展柜】。
墨曜突然狂吠起来。林妙顺着狗头方向“看”去，智能眼镜的热成像显示五个低温人影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全是戴电子镣铐的侍应生！
“借过！”
苏婉突然拽着她冲向甜品台，顺手抄起奶油蛋糕糊在追兵脸上。墨曜趁机叼走餐车上的银质餐刀，“咣当”扔进最近的香槟塔。
“轰！”
短路引发的电火花炸得香槟杯乱飞，整个大厅瞬间乱成一团。林妙被挤到墙角，手指突然触到墙面装饰的丝绸——等等，这触感不对！
光滑的绸面下藏着密密麻麻的电路板，手指按上去会有轻微的电流刺痛感。智能眼镜突然在视野里弹出警告：【检测到纸基导电材料】。
“墨曜！”她压低声音，“墙里夹着东西！”
大黑狗前爪的人手指“咔”地弹出，在墙纸接缝处一划——
“刺啦！”
装饰墙纸撕裂，露出后面整排的纸人保安！它们统一戴着白手套，面部覆着仿生硅胶，但脖颈连接处己经边角，露出里头黄褐色的符纸。
最近的纸人突然180度扭头，机械化的声音从嘴里传出：“林小姐，司徒先生请您……”
墨曜一爪子挠过去，纸人胳膊“咔嚓”断裂——断面没有流血，只有密密麻麻的棺材钉，每根钉帽都刻着“木”字徽记！
纸人保安的断臂“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里头纵横交错的竹骨架和泛黄的符纸。林妙的手指刚碰到符纸边缘，就感觉一阵刺痛——纸上用掺了朱砂的墨写着咒文，摸起来像被火燎过似的发烫。
“墨曜！”她低喝一声，“能撕符吗？”
大黑狗没吭声，狗嘴一张，首接咬住纸人另一条胳膊，“刺啦”扯下来半截。断裂处露出几根细长的棺材钉，钉帽上除了“木”字徽记，还刻着极小的“纸”字暗纹。
“木匠和纸匠联手了？”林妙心头一跳。
纸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用机械音重复：“林小姐，司徒先生请您……”
苏婉突然从后面挤过来，手里攥着半管口红：“低头！”
她旋开口红，在林妙手指上抹了一道，然后抓着她的手就往纸人后背按。林妙只觉得指尖一凉，紧接着纸人后背的符纸“嗤”地冒出一股青烟，咒文竟然开始重组！
“这是……”
“反控符，”苏婉语速飞快，“我掺了显影剂，画符能改它程序——现在它是你的了！”
纸人保安突然僵住，随后缓缓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指向大厅另一侧的13号展柜。它的机械音变成了电流杂音：“真……货……在……”
话没说完，纸人脑袋突然“砰”地炸开，碎纸屑里蹦出几颗青铜钉，叮叮当当滚到林妙脚边。她弯腰去捡，钉子却突然自己跳起来，拼成个箭头形状，指向——
墨曜的项圈！
大黑狗警惕地后退两步，但项圈上的铜钱碎片己经“嗡嗡”震颤起来，和青铜钉产生共鸣。碎片表面的纹路开始流动，逐渐组成一行小字：
【青瓷窑 北斗位】
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至少十个纸人保安正穿过混乱的人群，朝他们包围过来。苏婉一把扯下假发髻，从发网里摸出个微型遥控器：“跑！我断后！”
她按下按钮，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突然启动，水雾“哗啦”洒下。纸人们遇水动作顿时迟缓，表面的仿生硅胶开始皲裂脱落。
墨曜趁机叼起林妙衣角，拖着她往13号展柜冲。智能眼镜在视野里投射出AR路线，但图像不断闪烁——右眼又开始剧痛了！
这次的痛感带着诡异的灼热，林妙恍惚间“看”到展柜玻璃反射的画面：司徒明就站在她身后三米处，右手小指的第六指正缓缓抬起，指尖凝聚着一团黑雾……
墨曜的犬齿死死咬住林妙的袖口，拖着她撞向13号展柜。右眼的灼痛让智能眼镜不断闪烁，在扭曲的AR视野里，司徒明指尖的黑雾正化作细丝向西周蔓延——每根丝线都精准连接着一个纸人保安的后颈。
"玻璃......"林妙的手指刚触到展柜，就摸到表面凝结的诡异水珠——不是冷凝水，而是那些黑雾具象化的液态符咒！
墨曜突然人立而起，前爪的人手指"咔"地插入展柜接缝。指甲与玻璃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却在柜角刮下一层半透明的膜。薄膜落地即燃，青绿色火苗中浮现七个光点，组成北斗七星图案。
"汪！"墨曜的项圈铜钱碎片突然飞起，精准嵌入天枢星位置。展柜底部"咔哒"弹开暗格，露出个檀木匣子——匣身缠绕的七根红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腐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