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银杏叶铺满阳台，陆小北扶着围栏站得摇摇晃晃，胖乎乎的手指紧紧抠住木纹。苏瑾端着辅食碗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 孩子的小皮鞋正不安分地蹭着地面，像蓄势待发的小兽。“宝贝再试一次？” 她蹲下身，声音里藏不住的期待让陆小北乌溜溜的眼睛亮了起来。
陆骁下班推开门时，正撞见这一幕。迷彩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他就屏住呼吸贴墙站着，生怕惊扰了这场 “重要战役”。小北突然松开手，两只胳膊像小翅膀般张开，跌跌撞撞地扑向苏瑾。“妈妈！” 含混不清的音节混着口水喷在她脸颊上，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他刚才…… 叫妈妈了？” 陆骁的声音发颤，军靴在地板上碾出细微声响。苏瑾红着眼眶点头，怀里的孩子咯咯笑着，揪着她的头发往嘴里塞。陆骁单膝跪地，迷彩裤膝盖处的褶皱随着动作绽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腹轻轻擦过儿子沾着口水的嘴角：“再说一次，小北，叫爸爸。”
“爸 —— 爸！” 奶声奶气的呼喊撞进耳膜，陆骁突然将孩子高高举起，转圈圈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绘本。小北被逗得首拍小手，口水滴在他父亲的肩章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苏瑾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两个最爱的人笑作一团，阳光穿过银杏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洒下跳动的金斑。
学说话的日子像拆不完的惊喜盲盒。某天清晨，陆骁在厨房煎蛋，突然听见客厅传来奶声奶气的 “危险”。他冲出去时，正看见小北踮着脚，小胖手把插座保护盖按得严严实实，转头看见父亲，立刻扬起沾着饼干渣的脸：“爸爸，烫烫！”
苏瑾从书房探出头，被眼前的画面逗得首不起腰。陆骁穿着印有小熊图案的围裙，军靴上还沾着昨晚给儿子刷鞋的泡沫，此刻却蹲在地上，用最严肃的表情和儿子讨论 “安全守则”。小北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抓起父亲的手往自己脸颊上贴：“爸爸吹吹，痛痛飞！” 这是苏瑾每次哄他摔倒时的动作，没想到被小崽子学了个十足十。
冬夜围炉时，陆骁翻出珍藏的军功章。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小北瞪大了眼睛，他学着父亲敬礼的模样，却把小手举到了耳朵边。“这是爸爸的勋章。” 陆骁将儿子抱在腿上，指腹着勋章边缘的纹路，“以后小北也会有自己的‘勋章’，可能是学会系鞋带，或是画完第一幅画。”
小北突然抓起桌上的蜡笔，在绘本空白处涂画。歪歪扭扭的线条里，他煞有介事地指着某个色块：“爸爸，星星！” 苏瑾凑近一看，眼眶瞬间发热 —— 那团杂乱的黄色里，依稀能辨出五角星的形状，正是陆骁常给儿子指认的边境星空。
深夜起夜，苏瑾看见婴儿房的门缝漏出微光。推开门，陆骁正蜷在小沙发上打盹，怀里的小北抓着他的食指睡得香甜。月光爬上迷彩裤的裤脚，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与婴儿床栏杆的花纹交织成网。她轻轻盖上毯子，听见丈夫在睡梦中呢喃：“慢些长大……”
晨光再次漫进房间时，小北扶着学步车摇摇晃晃地 “巡视领地”。陆骁举着手机跟在后面，迷彩棒球帽歪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注意前方障碍物！” 苏瑾靠在门框上微笑，手机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标注着：“2025 年 12 月 3 日，我们的小战士，正式开始探索世界。” 而那些跌跌撞撞的成长足迹，正被爱酿成最甜的蜜，填满这个家的每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