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津美纪如往常一般,等待着弟弟伏黑惠买菜回来。
家里平时只有他们姐弟二人住,而家里的大人…
她的妈妈很久没有回来过了,甚尔叔叔还好,起码想起他们时也会给他们带饭。
可现在。
伏黑津美纪看着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点点临期的面包心里忧郁。
甚尔叔叔也很久没回来了,家里也己经没有什么存款可以买吃的。
她和惠以后要怎么办。
正在忧虑中的小女孩突然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
一声重,三声轻,两声重。
是惠!
惠回来了!
他怎么又忘了带钥匙啊~
有点埋怨但更多是心喜的小女孩没多想,她开开心心的拉开堵在门口的小椅子。
想要给自己善良却话少的异父异母的弟弟一个大大的微笑。
“惠!你…”
“你好啊,津美纪小朋友。”
…
“啪!”
门被紧紧的关上了。
刚刚还一脸冷静的伏黑津美纪在关上门后无声的尖叫。
——啊啊啊,完蛋啦,小惠被坏女人抓住了!
——啊啊啊,要不要打报警电话,怎么办,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门外听的清清楚楚的我:…等等,我还是个孩子,不是坏女人啊小朋友!
我只是平平无奇的长到了一米七啊喂,我才十一岁!
一只手夹着小刺猬头,另一只手拿着猫眼石的我,没想过甚尔的大女儿警惕性也这么高。
明明小动物都很喜欢我的好吗。
五条落泪.jpg.
从未考虑到自身打扮形象真的很社会的我,静静的站在门口思索了两秒。
在己经眼神微死的饭票的注视下,从门口靠右边的小土堆里翻出了他由于经常忘带钥匙出门,所以干脆藏在家门口的钥匙。
“呜呜呜呜呜~”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人渣父亲你知道你招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伏黑惠本来生死看淡,经常摆烂的三年的生活态度,再看见藏起来的钥匙那一刻,彻底的沸腾了起来。
尖尖的刺猬头炸的更加的蓬松。
尤其是在门开后,与姐姐正在拨打电话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而更加惊恐的目光,对视的那一刻。
伏黑惠己经绝望的想,如果他今天死掉的话一定要变成鬼,把那个人渣父亲同样拽到地狱里。
我同样听的一清二楚:“…”
甚尔,你这个世界好像干的都不是人事,让我未来的弟弟如此的孝顺。
何德何能啊。
我毫不客气的把眼前这个不大不小的公寓当作了这个世界我的第一个落脚点。
“有吃的吗,惠,津美纪?”
“…”
年龄更大一点的女孩如梦初醒,她努力的维持着镇定,悄悄收好身后的座机,不去露出恐慌和对来者自来熟态度的震惊表情。
——她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知道他们的名字?!
“有的,您,您还请稍等,我这就去做!”
——怎么办怎么办,家里只有一点点面包了,啊啊啊啊!她要是不满意会不会杀了我们!
——我记得还有点过期的牛奶,加热一下拿给她应该不会发现吧…
我:…这个孩子心理活动是真的离谱。
我看起来真的像是那种随便杀人的存在吗?
还有,为什么,她为什么说会没有食物?
——
十分钟后,在我的示意下,三个人同时坐在了白色的圆形餐桌边。
中间摆放的盘子里只有一小碗的牛奶和加热后的两片面包。
说是两片还不准确,面包是被小女孩细心的一半一半撕开,夹着让视觉上显得更多一点的生菜叶后,形成的面包塔。
——这面包还挺苗条的嘞。
“…”
“咕咕~”
“咕咕~”
“咕咕~”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异世界养鸟了呢。
淦!
甚尔呢,改为伏黑姐姐的姓没什么,毕竟不是入赘到我头上也没改成五条。
但是,他怎么能让两个孩子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饿的两眼都要冒绿光的我看着两个小幼崽同样渴望的眼神,再看看这桌子上这一家子仅剩的一点食物,心里一阵怒火窜起。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的被人抛弃放养,没有正确的食物认知天天吃那些长得丑不拉几的虫子和蛇鼠。
——我是因为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吃,所以并不会感觉难受。
——但这两个孩子,和我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明显是在正常人的环境下长大,一首以来吃的都是正常食物,但却因为家人的不在意,他们没有能力去获取钱财换取他们日常所需的食物。
现在,如果我没有来的话,他们是不是就要靠这一点食物度过今晚?
——你是想饿死他们吗,伏黑甚尔?!
我看着因为察觉到我生气而紧紧依靠在一起的姐弟俩,他们大大的眼睛里的恐惧刺痛了我的眼睛。
沉默了好一阵,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告诉我吧,我会帮助你们的。
我未察觉眼角的,努力学着杰温和的笑容。
原本无所谓不在意自己会给别人什么感官的态度,在看到新世界的糟糕一面后,我试图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更亲切一些。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伏黑惠依然是低着头,闷声不吭。
而一旁的伏黑津美纪胆怯又镇定的看了我一眼,组织了下语言。
“这位,姐姐。”
她小心翼翼的说。
“我的妈妈和惠的爸爸,己经很久没回来了。”
“我,我和惠,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家里己经没有什么钱。”
“姐,姐姐,你不要报复我们好不好。”
“实在不行,惠,惠他还小,你放过他吧。”
——甚尔叔叔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惹来这些麻烦!
同样默认来者是继父的仇人的伏黑津美纪,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只能把自己年幼的弟弟拦在身后,努力的扬起一个笑脸。
也许她笑起来会让这个姐姐都放过他们呢。
只有五岁的小女孩不切实际的想。
眼泪却流了出来。
一滴,两滴。
晶莹滚烫的温度僵住了我视线。
哭了?
我看着女孩下巴尖上的泪水,不知怎的,我摸向自己的眼角。
也是的。
从眼角落下的泪慢慢的滑下,落在轻微颤抖的手指。
为什么。
我是在为两个孩子的悲惨遭遇而流泪吗。
我只看了一眼被藏于身后看不见姐姐哭泣的,和甚尔长的一模一样的伏黑惠,他小小的,很茫然,脸上也有着未隐藏好的悲愤。
我原本装作愤怒的漠然一动。
也许是吧。
从一出生起,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天生没有感情的怪物。
所有复杂的情绪,我只会从不断的学习中感受到。
源于他人,源于世界。
暂时的哭,也只是因为伪装带来的生理性盐水罢了。
“…”
可为什么心又开始难受起来了呢。
情绪,为什么,我的能力为什么是来源于情绪和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