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将雨雾散尽,露出皇宫深处斑驳的石路。
秦瑶低头望着掌心,血色蛊印微微跳动,如心脉同频,炽热而刺痛。
“我的蛊……动了。”
沈元辰转过身,看见她眉心处浮现出一道浅红细线,宛若鲜血浸出的咒纹,悄然延至耳后。
“蛊印外显,说明你体内封印开始松动。”他皱眉,“你上次发作是在何时?”
秦瑶缓缓抬眸,眼神中罕见地透出些许迷茫:“……是十三岁那年,母亲带我离开西南祭林之时。”
“她为我封了血脉,说‘蛊不能醒,蛊一醒,命归宗’。”
“归宗?”沈元辰低声呢喃,隐约想起白云在乾阳殿外所言“六宗之一,巳宗为祭,蛊可化命。”
秦瑶低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讽意:“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曾是西南大巫秦应寒之女,巳宗圣蛊继脉者。巫蛊之源,祭天而生。”
“秦……瑶。”沈元辰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女子从未坦白过的身份,正是风水术数中最忌讳的“毒咒之源”。
“你如今体内的蛊,是哪一脉?”
秦瑶缓缓抬手,指向心口:“七转魂蛊。可吞五魂三魄,亦可献命还魂。”
沈元辰顿时色变:“你……用它救赵琰?”
“我用我命,换他不死。”她淡然说出口,“而如今,它开始反噬我。”
“那就解。”
“解不了。”她看向他,“除非找到‘本源命骨’。”
话音未落,暗影忽动。
一道黑影自殿角突袭,袖中符蛊齐出,首指秦瑶额心。
沈元辰飞身挡下,指诀激发天罡咒盾,霎时两道术光轰然交击,震得整座偏殿簌簌落灰。
黑影未语,只在虚空洒下一把蛊骨粉尘,低声冷笑:
“巳宗蛊主……你终于醒了。”
“癸宗奉命,来请你归位。”
秦瑶冷哼:“你癸宗不过炼尸控骨之术,也敢唤我回‘巳宗祭坛’?”
黑影不答,手中符骨骤然燃起
“骨蛊引命,三魂七转!”
霎时,秦瑶身上蛊印暴走,口中一声闷哼,背脊弓起,气息紊乱。
沈元辰紧扣她手腕:“抵住,他用的是‘蛊命反勾’,想以你未彻醒之本命,诱你魂魄反入‘巳宗魂阵’!”
秦瑶猛然咬舌,鲜血自唇边溢出,血气中,一只通体银蓝色的七足蛊虫破体而出,张开巨口,迎风自燃。
“她自毁了蛊源?”黑影大惊。
沈元辰趁势拔出“观星铜尺”,封闭西方气脉,一道“封魄诀”锁住她体内翻腾命息。
“你想拉她回宗……先过我这关。”
铜尺落地,阵光西起,竟是一座隐形“北辰遁影阵”,将黑影彻底困于内圈。
黑影冷笑:“观天门果然藏了个狠角。”
“可你护得住她命,护得住她心吗?”
“你什么意思?”
“她体内那枚‘本源命骨’,早在十年前就被我们癸宗暗下诅咒,若不归宗,则心蛊反噬,命蛊自裂。”
“而你……只是她命数中的一个引子。”
沈元辰不语,只缓缓站起,一字一顿:
“那就试试看,我这‘引子’,能不能烧了你们全宗的命。”
癸宗黑影被困阵中,最后冷声丢下一句话:
“你以为巳宗真亡?你们的巫祖……还活着。”
“她就在——太一主阵中心。”
沈元辰与秦瑶对视,心中皆是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