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术堂,天阶之上,六宗议印将落。
封火法案压制天下之意,如山临顶。
可就在此刻,一道白袍身影缓缓踏入堂前。
赵琰,手持未燃之卷,一步步走入百官视线之中。
魂纸无火,却显字影,每一笔都如被灼灼心念所刻,锋锐、端正、不容忽视。
沈元辰紧随其后,将腰中火笔插入束带。姜逆则携旧刃立在门侧,环视六宗,如临敌阵。
天子未语,命师未言。此刻殿中,只余火未燃的沉默。
赵琰停步,朝众堂拱手,平声而出:
“我名赵琰,自立自由火城。”
“今奉一卷——欲正命火之名。”
他展开魂纸,纸页长不过数尺,却字句燃魂,封首写着西字:
【无命魂卷】
【术堂震动 · 首问压制】
衡律宗主冷哼:“赵琰,莫非你真以为你这一卷,能抵我六宗术典千年?”
赵琰不争,平静开口:
“你们有千卷命典,却没有一个字,是给‘不能承印之人’写的。”
“我写这卷,不是为了对抗你们。”
“是为了让他们,有一个可以自己点火的地方。”
静宗术监冷笑:
“你所倡之火,乃魂乱之源。人人皆可点,则无有序。”
“今写术,明日岂非刁民写咒?”
赵琰抬眸,目光清冷:
“你说‘点火者即乱’?”
“那请你们告诉我,术,原本是为谁而写?”
他话音落下,缓缓唤火。
掌心魂印浮现,映出数百枚不同印痕——那是自由火城中千人之印,汇聚为一魂网痕迹。
赵琰朗声道:
“这不是我一人的火。”
“是他们写下自己命序的火。”
“我只不过,把它们记在纸上。”
【魂火公开辩术 · 第一问】
命律长老沉声发问:“你说术不立宗,可你此法无法控火,如何防滥?”
赵琰不急,摊开卷纸第二页,指向咒句:
“我以‘愿者自序’为本,术印需立‘识火印心’,不可伪承。”
“无序,不等于无责。”
“自由之术,亦有魂约之火。”
衡律副监追问:“那若术者以火犯命,你是否能断?”
赵琰点头:
“能。”
“我不需依宗判他。”
“我只问他那枚魂印——是否还愿为自己所书之言负责。”
“宗可断咒,而‘自由术者’——敢为咒立誓。”
【堂内动容 · 命火映魂】
命师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天子微蹙眉头,低声问:“他的魂卷……可录术典之列?”
星宗镜使答:“若照格式,理应不可。”
“可若照魂愿——前所未有。”
赵琰于殿中再起一笔,将卷中最后一段展露人前:
“我愿天下之人,若愿承命,不再以宗为门。”
“只问心火是否尚燃。”
他收笔,燃指为芯,卷纸瞬间腾起金火之焰。
那一刻,整座术堂为之一亮。
天阶顶上,命镜微震,浮出新印轨迹——与六宗不符,亦不乱轨,而是一条独立火线。
命师终于开口:
“此卷之火,可入典。”
“但需入‘异类编录’之目。”
赵琰应声:
“我不求与列。”
“只求此卷,不被烧毁。”
命镜震荡,殿外骤雷乍响。
星宗术监悄声道:“陛下,此火印若承,术律千年来第一变。”
命师却将魂笔立于卷上,低声:
“从他点第一笔起,就注定不能回头。”
他望向赵琰:
“你愿为此火,受百宗评审?”
赵琰抬眸,字字如火:
“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