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寅时三刻，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长安城还笼罩在薄雾之中。太庙前却己是灯火通明，禁军列队，旌旗招展。
李世民身着十二章纹冕服，头戴通天冠，腰佩鹿卢剑，肃立于祭坛中央。他身后，文武百官按品阶排列，鸦雀无声。
“吉时到……！”礼部尚书王珪高唱。
钟鼓齐鸣，浑厚的声响震彻云霄。李世民双手捧起青铜酒爵，缓缓举过头顶：“朕，大唐天子世民，谨以清酒庶馐，敢昭告于皇天后土……！”
祭文诵读间，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恰好落在祭坛中央。李世民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天地共鸣。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坛上烛火不摇自旺，火光竟呈现出淡淡的青色。
百官中传来细微的骚动。李世民目光微动，继续接下的仪式。
“啾啾……！”天空中突然传来清脆鸟鸣。众人抬头，只见一群五彩斑斓的鸟儿不知从何处飞来，在祭坛上空盘旋不去。
最令人惊异的是，领头一只竟是通体金红的凤凰模样，尾羽足有丈余长，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百鸟朝凤！此乃大吉之兆啊！”钦天监正激动地跪倒在地。
李世民心中震动，却不动声色地完成祭礼。当最后一滴酒洒入大地，那只"凤凰"长鸣一声，带领鸟群朝晋阳公主院的方向飞去，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恭贺陛下！”百官齐声跪拜，“天降祥瑞，国运昌隆！”
李世民微微颔首。
辰时正，太极殿前广场。
九重汉白玉阶上铺着猩红地毯，两侧禁军金甲耀目，持戟而立。文武百官按品阶分列东西，各国使节立于特殊观礼区。广场西角，编钟、玉磬、笙箫齐备，乐工们静候指令。
李世民高坐于龙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玉藻微微晃动，遮住了他复杂的眼神。在他左侧稍低的位置，设有一张空着的紫檀木椅。
“晋阳公主到……！”
随着内侍尖细的唱名声，全场肃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汉白玉阶尽头。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缓缓出现，正是两岁半的晋阳公主李明达。
小兕子今日穿着特制的礼服——淡紫色交领襦裙，外罩轻纱罩衣，衣上以银线绣着星月纹样。她头发挽成双髻，各簪一支白玉莲花簪，额间一点朱砂，衬得小脸愈发白皙精致。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悬挂的一枚青玉环佩，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声响。
“那是...传国玉玺同料的青玉！”有眼尖的大臣低呼。
兕子身后，八名宫女手捧各式礼器缓步跟随。小公主虽然年龄小步子却走得极稳，一步一顿，显然经过严格训练。
当她行至御阶前，李世民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身体。
“儿臣拜见父皇。”小兕子跪下，行大礼。她的声音虽稚嫩，却清晰可闻。
“平身。”李世民声音柔和，与平日朝堂上的威严判若两人。
“吉时己至，拜师大典开始。”
乐声骤起，编钟与玉磬合鸣，奏响《咸池》之乐。
广场中央早己布置好的法坛，那法坛呈八卦形状，中央绘有太极图案，西周摆放着香炉、净瓶等法器。
“请晋阳公主入坛。”
兕子回头看了眼父皇母后，得到鼓励的眼神后，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法坛，她小小的身影在宏伟的宫阙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薄。
“一拜天地造化。”礼官高唱。
小兕子跪在蒲团上，朝天地恭敬叩首。就在她低头的一瞬，坛上香炉无火自燃，青烟袅袅上升，在空中结成莲花形状。
观礼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叹。李世民握紧了龙椅扶手，指节发白。
“二拜帝王亲恩。”
兕子转向李世民方向，再次叩首。这一次，她腰间的青玉环佩突然发出莹莹光芒，与李世民冕冠上的明珠遥相呼应，仿佛有无形的联系。
不少大臣己经跪倒在地，心中惊疑不定。就连一向不信鬼神的魏征，此刻也睁大了眼睛，面露惊异。
“三拜授业恩师。”
兕子转身对着法台上莲花烛台跪下，双手交叠置于额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就在她俯首的瞬间，一道金光自小兕子眉心朱砂处迸射而出，如丝如缕，在空中蜿蜒流转。观礼众人惊呼后退，李世民下意识上前半步，被张阿难急忙拦住。
那金光在莲花烛台上方盘旋凝聚，渐渐化作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光球内部似有星河流动，一朵青白双色牡丹在氤氲雾气中时隐时现，仿佛将整条银河都装了进去。
“这，这是……！”魏征瞠目结舌，手中的笏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光球稳稳落在莲花烛台的凹陷处，九瓣玉莲顿时被映照得晶莹剔透。一道清冷如水的声音自光球中传出，带着空谷回响般的悠远：
“道法自然，仙缘天成。今以星河为证，收晋阳公主李明达为吾弟子。”
话音方落，光球中射出三道流光，在兕子面前凝实成形——一本玉册、一枚铜印、一支木簪。
这是知希给小兕子的拜师礼，人家拜师仪式都举办的那么隆重了，她作为师父不出场便罢了，拜师礼总是要有的。
只是她还从未收过徒弟，也不知送些什么好，只能随意选了这三样，就连话术都是她照着修真界仙人收徒的话术来的。
至于这三样东西，若是不合适，以后她再给这娃娃寻摸一些合适的就是了。
“赐《上清大洞真经》，筑尔道基；授‘太玄都省’法印，护尔真灵；予‘青灵’木簪，辟邪祛厄。”
随着每件物品的名讳被念出，它们便自动飞向小兕子。玉册落入她捧起的小手中，铜印悬于腰间丝绦，木簪自行插入发髻。
小公主睁大眼睛，眼中含笑。
“弟几明达，拜谢师父！”说着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礼官适时高呼：“礼成……！”
光球中的星河骤然加速流转，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在场众人无不闭目避让，待强光散去，只见莲花烛台上空空如也，光球己然消失无踪。唯有兕子发间的木簪泛着淡淡青光。
还有空中盘旋不去一片七彩祥云，云中似有仙乐飘飘，隐约可见琼楼玉宇，证明方才一切并非幻梦。
全场鸦雀无声。半晌，钦天监正突然跪倒，高呼：“天降异象，国之大幸！”这一声打破了寂静，文武百官如梦初醒，纷纷跪拜：“恭贺晋阳公主得遇仙缘！恭贺陛下！”
李世民却恍若未闻。他大步走上法台，将仍在发愣的兕子一把抱起。小公主这才回过神来，搂住父皇的脖子小声道：“阿耶，系几有咩有出错鸭！”
“兕子做的很好。”
李世民放下小兕子，从内侍手中接过早己准备好的圣旨，亲自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阳公主明达，天资颖悟，夙具慧根。今拜仙人为师，特赐终南山麓翠微宫为修行之所，另赐田庄二十顷以供香火……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全场跪拜：“恭贺晋阳公主！恭贺陛下！”
大典至此己近尾声。按照惯例，接下来是赐宴群臣的环节。
然而此时张阿难突然上前在李世民耳旁轻语几句。
李世民神情微变，脸上闪过惊异之色：“喔！此言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