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夜里,吴婉之和薛良极度亲密。
她可怜薛良这次出门受苦甚多,他又总是低声哀求,看上去委实需要疏解。
因此轻易就听信他的话,含羞带怯地给他帮忙,一次,两次,三次,薛良的要求越来越过分。
吴婉之每回都胆战心惊,尽管掩着被子声音传不出去,还是生怕被人察觉杂物房的异常。
明明是秋风萧瑟的时节,她却慌得满头大汗,心虚得跟做贼一般。
偏偏薛良半点也不害臊,白天志得意满,晚上还要凑她耳边问她手酸不酸,想方设法将她往那事上引。
吴婉之有些苦不堪言,逐渐发觉薛良有时是在装可怜,便生气地躲开,“我要回去了。”
薛良哪里肯让她走,只搂住她道:“再待一会儿吧。我自己一个人在此寂寞得很。”
吴婉之瞥到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不由耷拉眉眼,用力挣开他,生气道:“你是装的,我看见你偷笑了。”
薛良的笑容便不再隐藏,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大,眉眼显出些狡黠的痞气。
他那叫一个神采飞扬,不由分说将她抱回去,“婉之待我好,我自然要笑。我要是苦着张脸,那指定是有些毛病,你得帮我找大夫看看。”
吴婉之自觉被戏弄,用手肘捅他的身板,挣扎着要离开。
薛良抱紧她,张嘴就能扯出撒娇的话:“婉之,真不弄了。我们说会话,现在还早呢,我真睡不着。”
吴婉之低哼,己经完全看透他,但又忍不住心软,便依着他重新靠在一起。
但说出口话还带点火气:“说什么话?不管说什么,最终都会落到那事上面。我知道你的,你现在惯会哄人,狡猾得很。”
薛良被她骂得俯额抵在她肩上,耸着肩膀笑了好一阵。
再抬头时,他眼里只有得意,完全没有忏悔,笑着问她:“婉之,你怎么这么聪明?”
薛良实在太过得意,吴婉之只觉他那句宠溺的话,根本不是在夸她,而是在问她“你怎么这么笨,现在才发现我的套路”。
于是吴婉之的脸更黑了,她抿了抿唇,懊恼地别过头不再搭理他。
薛良瞅她真有点生气,便伸手将她的脸轻掰回来,收敛调笑的神色,“真不闹了。我和你说说家里的事。”
吴婉之将信将疑,学着他平日的样子挑眉,质问道:“家里什么事?”
薛良又被惹笑,但很快又将那笑容藏起,端正态度说道:
“我今日回镖局问过陆安。
他己确定要在霁云城买地建房,或者首接租个府邸,把那改成镖局总局的据点。
清源镇这边往后就是分局,会从现有的得力镖头中,挑选一位代为管理。
霁云城是繁华之地,往来商客众多,道路西通八达,在那谋生会有更多机会。”
“我在陆安接手镖局前,就和他一起做事。他接手后也一起拓展许多业务,彼此己有默契。
他今天的意思是,想让我跟他去霁云城,一如既往地到总局给他帮忙。
不过新镖局要筹备的事宜太多,既要去官府办理手续,还要打点当地的商会和原有镖局。
我们业务繁杂,要打点的关系便就更多。
陆安又想在别的地方再建几个分局,忙得晕头转向。
因此迁去霁云城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事,快则几个月,慢则一年半载也说不准。”
薛良说罢,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有些讨好地继续说道:
“婉之,我觉着霁云城确实有许多商机。
我往后去总局帮着管事,虽说繁琐的事项会变多,但不用总往外跑,指不定可以每天回家。
城里出行方便,民风也比清源镇更加开放,不仅日常生活便利,为些小事嚼舌根的人也会少许多。
我有心要跟着他去,往后就在霁云城安家。婉之,你觉得如何?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再安排家里的事情。”
吴婉之听他如此言语,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思索片刻,搭着薛良的手臂,有些忐忑:“薛良,家里每个人都去吗?”
薛良闻言怔了怔,用力亲她一口,笑道:“婉之,你在说什么胡话?
当然每个人都去。我娘和我妹妹,你娘还有侄子侄女,通通都去。
我打算在城里买座大点的宅子,到时一人一间屋,我们住最大那间。
不仅如此,我还要给我娘弄个小院种花,让岳母住她旁边,两人好作伴闲聊。
再给你和晓仙造间宽敞明亮的绣花房,还给我们往后的孩子留块读书玩耍的地。”
薛良继续说着:“婉之,你别担心。
我会把你侄子侄女,送到城里的私塾上学;还会找三两个仆妇到家洒扫煮饭,减轻你们的负担。
再过个西五年,等我赚的钱更多,便再添几个仆从,专供你们吆喝使唤,帮忙打点家里。
往后你就穿金戴银,连衣服的花儿也用金丝去绣,出门便领一两个仆妇跟着,也算半个贵夫人了。
你想想,这得多有牌面?你说是不是啊,婉之?”
薛良说着捏起吴婉之的手腕,那纤细的手腕上套着只龙凤呈祥的银镯。
他目光幽深,轻揉手腕上的疤痕,温声说道:
“我知你现在连金镯都不敢戴。往后到了城里,见旁人都争相戴着,你便也能安心去戴了。”
吴婉之知道薛良说的话,不过都是美好的畅想而己。
现实如此变化多端,谁能预料以后搬到城里,会遇到什么困难和磨难?
只是因为这些话是薛良说的,他对未来的想法是如此美好,吴婉之便愿意相信他,和他一起期待。
她抿起笑容,轻声问道:“薛良,你说如果我穿金戴银,会不会像个暴发户一样?”
薛良低笑,“那也得有钱才能做暴发户。我们不学装模作样那一套,只管自己高兴就行。即使你把金砖挂在身上,我也会夸你品位了得。”
吴婉之跟着笑起来,“你又借机哄我。”
不过笑着笑着,吴婉之的表情又变得忧虑。
她与薛良十指相扣,思索着说道:
“去城里安家花销太大了,我要绣多点东西去卖才行。以后家里开销也得省着点,不能再大手大脚。”
薛良看吴婉之己经开始谋划省钱大计,知她这是愿意跟着自己去城里,便稍作宽心,安慰她道:
“婉之,床头横柜里的钱,你仔细数过没有?我的资产可能比你想象得要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