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华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她一边推开门,一边高声喊道:“快进来暖和暖和,老苗啊!孩子们都平安到啦!”
话音未落,右边屋里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咳嗽声。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道:“咳,咳,好嘞,让孩子们先歇歇吧!”
李爱华连忙放下怀中抱着的石头,热情地招呼着孩子们:“冬宝,虎头,快把行李放下,别拘束,快坐,快坐,先喝点热水,暖和暖和身子!”说着,她顺手解下了虎头身上的背包,然后快步走到桌子旁,为孩子们倒了几杯热气腾腾的开水。
走进屋内,冬宝和虎头环顾西周,发现屋里的布置异常简单。一张八仙桌稳稳当当地摆放在屋子中央,几把木椅整齐地围绕着桌子摆放。墙上挂着一幅领袖的画像,画像下方是几张有些褪色的老照片,这些照片似乎见证了这个家庭的过往岁月。屋门旁边立着一个木制的脸盆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铜盆和一条毛巾。
屋子的左右两边各有两个房间,右边的房间里有一个汽油桶形状的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铁皮壶,壶嘴正冒着丝丝热气,仿佛是一个疲惫的老人在喘息。
李爱华注意到了孩子们的拘谨,她微笑着拎起铁皮壶,小心翼翼地往脸盆里倒水。水在盆中溅起小小的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
“冬宝啊!”李爱华温柔地说道,“你们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一定很累了。快带着弟弟去洗洗脸吧!这水啊,我一首温在炉子上,可暖和啦!在老家应该没见过这个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孩子们的关怀。
冬宝点了点头,轻声应道:“谢谢舅妈。”然后转身招呼虎头一起去洗漱。
虎头有些害羞地跟在哥哥身后,两人走到脸盆前,冬宝先让弟弟洗。虎头笨拙地用手掬起水,往脸上抹去,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
冬宝看着弟弟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也迅速洗了把脸。他们洗完后,用同一条毛巾擦干,然后一起走到八仙桌前坐下。
冬宝不禁想起,他们进屋己经有一会儿了,除了刚进门时舅舅说了几句话,后面就一首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声。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冬宝忍不住问到:“舅妈,我舅舅生病了吗?怎么不见……”
李爱华的神情有些黯然,轻声说道:“你舅舅啊,前年工作的时候出了意外,腰椎受了伤,只能一首躺在床上。”说着,她起身走到右边靠里的房间门口,轻轻推开房门,“孩子们,进来看看舅舅。”
冬宝他们跟着走进房间,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面而来。昏暗的房间里,一张简陋的炕上,躺着一个面容消瘦的男人,他的腿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神却透着温和。
“舅舅。”冬宝轻声喊了一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男人露出虚弱的笑容,“来了啊,一路辛苦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满是亲切。
虎头和石头也跟着喊了声舅舅。男人努力想要坐起来,李爱华赶紧上前扶住他。
冬宝走到床边,看着舅舅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酸涩。她没想到舅舅会是这样的情况,原本以为见到舅舅就能有依靠,可现在却觉得自己应该帮衬着这个家了。
只听得外面的屋门“嘎吱”一声响,紧接着传来一阵沉稳而低沉的男声:“妈,妈,咱家来亲戚了吗?”
李爱华连忙应道:“是啊,儿子,老家你姑姑家的表弟表妹来啦!”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欣喜和热情。
李爱华转头又对冬宝他们说道:“孩子们,咱以后有的是时间唠嗑呢,先吃饭吧,你哥下班啦!”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面带微笑,眼神温和,一进门便开口说道:“爸,妈,我来看看表妹表弟,我看看还能认出他们吗?”
随着他的到来,原本就略显局促的屋子瞬间变得更加拥挤不堪,仿佛连空气都被压缩得无处可逃。李爱华见状,心中一紧,她连忙站起身来,动作轻柔地推着孩子们往屋外走去,嘴里还念叨着:“这屋里太窄巴了,咱们出去吧,正好也该吃饭啦!”
孩子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屋内的拥挤,一个个乖巧地跟着李爱华走出了屋子。
大家围坐在饭桌边,舅妈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她特别喜欢石头,非要抱着他一起吃饭。石头也不认生,非常配合地坐在舅妈怀里,开心地吃着舅妈喂的饭菜。
舅舅的饭菜己经被苗来喜端到了屋里,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虽然简单,但却香气扑鼻。桌上摆放着一笸箩热气腾腾的窝头,那窝头看上去金黄金黄的,让人垂涎欲滴;还有一盘香喷喷的土豆炖白菜,白菜炖得软烂,土豆则吸饱了汤汁,味道浓郁;最后还有一盘金黄的大葱炒鸡蛋,鸡蛋炒得金黄,大葱翠绿欲滴,两者搭配在一起,色香味俱佳。
这几道菜虽然简单朴素,但却是舅妈在冬宝他们进家后特意炒的。虽然大葱多而鸡蛋少,但这丝毫不影响舅妈对大家的热情款待。每一道菜都充满了家的味道,让人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
苗来喜吃着饭菜 ,注意力却被冬宝和石头吸引走了。他一首在暗中观察着这两个孩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李爱华注意到了苗来喜的举动,她微笑着问道:“喜子,你还没想起来吗?冬宝你应该认得啊,她小时候可都是你带着的呢!”
苗来喜听了这话,突然恍然大悟,他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哎呀!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你是小余儿啊!”他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仿佛想起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虎头听到苗来喜叫冬宝“小余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苗来喜身上,疑惑地问道:“小余儿?谁是小余儿啊?”
这时,李爱华注意到了虎头的反应,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苗来喜的手,嗔怪地说道:“你呀,怎么还敢叫她小余儿呢!你难道忘记了吗?上次你这么叫她,她可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喊你哥哥呢!”
苗来喜被李爱华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然后迅速低下头,继续埋头吃饭,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