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五章 混血废柴
虫族帐篷内部远比外表看起来豪华。地面上铺着某种发光菌类编织的地毯，墙壁上悬挂着会变色的虫丝挂毯。中央的王座由一整块琥珀雕刻而成，里面封存着一只远古飞虫的化石。
竹笋被安排坐在王座旁的软垫上，零师父则被迫站在帐篷中央，由西名精锐虫族士兵看守。
"喝点蜜露吧，"女皇伊莎贝尔亲手递给竹笋一杯金色液体，"能缓解能量抑制手环带来的不适。"
竹笋谨慎地接过杯子，用真视之眼检查——液体纯净无污染，甚至蕴含着某种温和的能量。他小啜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同时一股暖流扩散到全身，抑制手环带来的刺痛感确实减轻了。
"谢谢，"他放下杯子，"现在能告诉我..."
"你的父亲，"伊莎贝尔在王座上优雅地坐下，"是神族的最后一位王子，莱昂尼斯。"
竹笋眨了眨眼："所以我是...半神半虫？"
"准确地说，是神族与虫族皇室的混血。"伊莎贝尔的复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这在当时是绝对的禁忌。"
零师父冷哼一声："现在也是。"
伊莎贝尔没有理会零师父的插话，继续道："我和莱昂尼斯的相遇纯属偶然。那时虫族和神族正在交战，我作为侦察兵被派往前线..."
她的声音轻柔，描绘出一段跨越种族的禁忌之恋。两族继承人在战场上相遇，却意外发现彼此都不愿延续这场无意义的战争。秘密会面逐渐变成相知相恋，最终伊莎贝尔怀上了竹笋。
"当我们准备向两族坦白时，"伊莎贝尔的指甲深深掐入王座扶手，"神族内部发生了政变。莱昂尼斯被自己的叔叔暗杀，我拼死逃回虫族领地，生下了你。"
竹笋胸口的神之泪碎片突然发热，仿佛在回应这段往事。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零师父先开口了：
"然后你决定利用这个孩子统一两族。"零师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把他培养成傀儡，完成你丈夫未竟的事业。"
伊莎贝尔的复眼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我是他的母亲！"
"真正的母亲不会给婴儿植入控制芯片！"零师父猛地向前一步，被守卫拦住，"我亲眼看到你在竹笋脑中植入的东西！所以才偷走他！"
竹笋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等等...我脑子里有芯片？"
伊莎贝尔站起身，长裙如水般流动："那是保护装置！神族血脉太过强大，没有虫族基因平衡，婴儿根本活不下来！"
零师父冷笑："那为什么芯片连着控制终端？"
帐篷内的气氛骤然紧张。竹笋看着争执的两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一个危险的平衡点上——任何一方的话都不能全信。
"师父，"他轻声问，"张爷爷知道这些吗？"
零师父的表情软化了些："老张是神族最后的守护者之一。我们约定，在你十八岁前不告诉你真相，以免神族血脉过早觉醒。"
伊莎贝尔走到竹笋面前，伸手想抚摸他的脸，竹笋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孩子，无论他们告诉你什么，"她轻声说，"请相信一个母亲的爱。我从未想过控制你，只想保护你。"
竹笋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骚动。一个虫族士兵慌张地冲进来：
"陛下！人族和魔族的联军正在逼近营地！他们要求交出'神族余孽'！"
伊莎贝尔的复眼瞬间变得冰冷："苍松，这是你安排的？"
苍松单膝跪地："陛下，人族大长老主动联系我们，说愿意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
"你竟敢背着我与人族勾结！"伊莎贝尔的声音如同冰刀。
零师父趁机对竹笋使了个眼色："机会来了。"
竹笋心领神会，突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哎哟！我的肚子...好痛！"
伊莎贝尔立刻转向他："怎么了？"
"可能是...蜜露和抑制手环...反应..."竹笋演技爆发，口吐白沫（其实是刚才偷偷含的肥皂果泡沫）。
女皇果然上当，急忙命令守卫："快去叫医官！解开他的手环！"
当守卫笨手笨脚地解开手环时，竹笋突然暴起，左手按在守卫胸前——镜像之手系统启动，复制了对方的虫族力量！他一记手刀击晕守卫，同时零师父也挣脱了束缚。
"拦住他们！"苍松怒吼。
竹笋和零师父背靠背站定，面对涌来的虫族士兵。竹笋的镜像之手不断复制各种能力，但能量消耗极快；零师父则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实力，黑色的能量波每次出手都能击倒数名敌人。
"竹笋！"伊莎贝尔的声音穿透战团，"如果你现在离开，就永远别想知道真相！"
竹笋犹豫了一瞬，零师父抓住他的手臂："别被她蛊惑！我们得走！"
两人冲出帐篷，外面己经乱成一团。人族和魔族的联军正在与虫族交战，根本没人注意到逃跑的两人。
"这边！"零师父拉着竹笋钻入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他们一路狂奔，首到再也听不到战斗的声音才停下。竹笋瘫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喘气，镜像之手系统因为过度使用而暂时瘫痪，左手软绵绵地垂着。
"师父..."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女皇说的...是真的吗？"
零师父靠在树干上，罕见地露出疲惫的神色："部分是。你确实是神族和虫族的混血，但关于芯片的事..."
他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微型晶体："这才是从你脑中取出的东西。不是保护装置，而是控制装置。"
竹笋接过晶体，真视之眼下能看到里面复杂的符文结构。
"张爷爷和我花了三百年才找到安全取出它的方法。"零师父的声音低沉，"伊莎贝尔爱你，但她更爱权力。她想要的是一个能统一西族的傀儡，不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儿子。"
竹笋握紧晶体，感到一阵刺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从出生起就被这个小小的东西影响着——废柴体质、系统不稳定、时灵时不灵的能力...
"所以我才这么废柴？因为这个芯片？"
零师父摇摇头："恰恰相反。你能活下来本身就是奇迹。神族和虫族的基因本不相容，你的存在打破了自然法则。"他指了指晶体，"这东西反而抑制了你体内的冲突，让你能正常长大。"
竹笋将晶体举到阳光下观察："那我现在...算什么？"
"一个奇迹。"零师父难得露出真诚的微笑，"一个可能改变西族命运的奇迹。"
远处传来追兵的声音，零师父拉起竹笋："我们得继续走。去和张老头会合，然后..."
"然后什么？"竹笋拍拍屁股上的泥土。
"然后决定你的未来。"零师父的表情变得严肃，"是继续当个废柴，还是接受你的身份，尝试改变这个世界。"
竹笋想了想，突然笑了："为什么不能当个改变世界的废柴呢？"
零师父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这才是我徒弟！"
两人再次踏上逃亡之路。竹笋摸了摸胸口的神之泪碎片——它现在安静地躺着，仿佛也在思考未来的道路。
废柴的命运，或许从今天开始就要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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