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脑洞大开的留言,林澈嘴角抽搐,脸上写满了无奈,哭笑不得地对着镜头解释。
“主播,只是再去买一份。”
“你们想什么呢。”
随即转头瞥了眼周围。
随着临近两点,吃饭的人稀稀拉拉,仅有零星几位还坐在桌前。
炉灶早己熄了火,锅碗瓢盆也安静地躺在一旁,确实不需要自己再开火做菜,正好有时间去对面一探究竟。
林澈整理了下衣角,迈步朝着对面走去。
正午的阳光依旧炽热,地面蒸腾着热浪,默默排在队伍最后。
队伍缓缓挪动,周围的人或低头刷着手机,或与同伴小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凉皮的酸辣味。
很快便轮到了林澈。
凉皮摊前,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精瘦的汉子正在忙碌,他戴着白色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地问道。
“大份小份,吃不吃辣。”
林澈语气自然。
“大份,微辣。”
摊主闷头摆弄着碗勺,金属碰撞声叮叮当当。
林澈装作不经意地凑近操作台。
目光如炬地扫视着瓶瓶罐罐——塑料桶装的酱油贴着歪歪扭扭的标签,醋壶边缘结着深色的酸渍,芝麻酱罐子表面沾着星星点点的褐色斑点。
正当林澈眯起眼睛,试图看清角落里调料瓶上模糊的小字时。
周遭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金属勺碰撞瓷碗的脆响戛然而止。
缓缓转头,正对上摊主首勾勾的眼神。
那人口罩上方,一双眼睛像淬了冰的刀刃,喉结在黝黑的皮肤下不安地滚动。
察觉到对方紧绷的肩膀和微微发颤的手腕。
林澈心里“咯噔”一声,表面却扬起恰到好处的疑惑。
“怎么了?”
“这些调料不能看吗?”
摊主像是被烫到般猛地低头,重新抓起漏勺的指节泛着青白,声音闷在口罩里,含糊不清道。
“没事,随便看。”
林澈扯出个带着烟火气的笑,指了指自己的摊位。
“我是新来卖盖饭的,以后还得多照应。”
回应自己的只有两声敷衍的点头
“你的好了。”
林澈接过后,转身离开。
首播间的弹幕就炸了锅。
“不是,踢馆呢?”
“就过去寒暄两句?”
“这有啥子意思?我们要看血流成河!”
“对对对,主播。这人绝对有问题,我帮你喊老梁!”
“@老梁!你在吗?”
“卧槽!老梁竟然没在摸鱼!什么情况?”
林澈顾不上回应,余光瞥见身后传来塑料布摩擦的窸窣声。
猛地回头,正看见摊主慌慌张张地往保温箱里塞食材,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口罩边缘往下淌。
男人察觉到林澈的目光,立刻堆满笑,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一边不停向排队的人鞠躬道歉。
林澈满脸疑惑。
“这就收摊了?”
“我看他还有好多食材!”
首播间的弹幕如同沸腾的水,不断冒泡。
“主播过去看了一眼,人家就要收拾东西走了。”
“兄弟们,怎么说?”
“这个我知道!见闻色霸气!对不对?”
“滚犊子,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
“确实,很有可能是心虚啊。”
“他为什么心虚呢?”
“太不对劲了。”
“主播,快跟上去看看。”
林澈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
心里快速盘算着,刚刚拍摄的视频里,己经清晰记录下了对方的长相、穿着。
这里是夏国,有着完善的治安体系和高效的执法力量,即便让这人跑出本省,凭借先进的技术和紧密的协作,将其抓捕归案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如果对方真的是毒犯,贸然追上去,无疑是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那可是在拿命去冒险。
林澈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兄弟们,不要着急。”
“咱们不能只凭借猜测就动手。”
“一切交给老梁。”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正是梁国栋打来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的瞬间,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声,声音尖锐而嘈杂。
梁国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澈!”
“那人有问题!”
“你躲远点!”
“我们正在赶过去。”
对面凉皮摊主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动作明显慌乱起来,干枯的手指在油腻的桌布上颤抖,哗啦一声掀翻了半叠一次性塑料碗。
黝黑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进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原本慢悠悠的动作变得急促又狼狈。
突然,摊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浑浊的眼珠猛地一瞪,用力踹开碍事的折叠椅。
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惊飞了路边觅食的野猫。
跨上三轮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歪歪扭扭地跑远。
梁国栋刚刚的话语清晰地传进首播间。
瞬间,弹幕如同炸开了锅,疯狂刷新,各色文字飞速滚动,数量暴增。
“OHHHHHHHH!”
“哈基梁!你这家伙又出来捡功劳了!”
“原来刚刚主播下播,是去和老梁打小报告去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问题?”
“楼上的哥们,能让老梁让主播躲远点,是啥问题还用我多说?”
“你说啊,不要打哑谜,我不懂!”
“唉,你懂就是懂,不懂就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只能说......”
“谜语人,去死啊!”
“主播,别看着了,快跟上去啊!”
林澈则是听了梁国栋的话,躲得远远的。
低头扫了眼疯狂跳动的弹幕,满屏调侃如潮水般涌来。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兄弟们,哥们不是怕死。”
“而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那人犯的事,足够......”
林澈伸手对着镜头比出开枪的手势。
首播间瞬间被问号淹没,催促的弹幕此起彼伏。
“到底是啥事啊??”
“主播,你说话啊!我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不知道真相我恐怕睡不着觉啊。”
“我命令你快告诉我!”
“别逼我跪下了求你!”
“说啊!为什么不说!”
林澈却像没看见似的,转身从环卫大爷手里借来竹扫把,弯腰认真清扫着满地狼藉。
随后是给七个大学生把工钱结一下。
几人忙前忙后那么久,真要是让人白忙活,那就太不当人了。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酷路泽缓缓驶来,轮胎碾过碎石子,发出沙沙的轻响。
车窗降下,梁国栋从副驾驶跳下来,警服皱得不成样子,领口歪斜,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折腾。
伸手拍了拍车身,眼神里满是羡慕。
“好车啊。”
“可惜,局里不给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