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笑盈盈的双手接过塑料桶。
低头看了看桶里的液体，抬头对外卖小哥说。
“谢了。”
“跑腿费回头转给你。”
外卖小哥好奇地看了看塑料桶，问道。
“买这玩意干啥？”
胖子将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解释道。
“这东西除尿垢、铁锈啥的都可好用了。”
外卖小哥应了声后转身离去。
不多时又有客人上门。
一个穿洗得泛白牛仔背心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
夹克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古铜色的脖颈和锁骨下方结实的肌肉，袖口处磨得微微发亮。
小臂肌肉在背心下鼓出结实的线条，腰腹却有些松软的肉感，透着常年劳作的精壮。
胖子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肚子上的肉跟着颤了颤，脸上堆起熟稔的笑。
“郑老板，你也来剪头。”
“每个月都是这天，比闹钟还准。”
郑老板眉峰紧锁，眼角耷拉着，唇线紧紧绷成一条首线，只微微颔首作为回应。
胖子凑过去拍了拍郑老板的肩膀，声音放得轻柔。
“还没找到吗？”
郑老板重重叹了口气，沙哑的嗓音里浸着焦虑，手指无意识地着牛仔夹克的车线。
“唉，联系不上。”
林澈握着梳子的手顿了顿，疑惑地挑眉。
胖子搓了搓手，解释道。
“郑老板和老婆前几天吵架后，昨天失踪了。”
“现在郑老板正在发愁。”
又指了指郑老板介绍道
“郑老板是咱们这条街的汽修大拿。”
“技术可厉害了。”
“不光咱们这条街有店，银河市内还有七家店。”
“妥妥的大老板。”
郑老板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胖子的絮叨，粗粝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头顶。
“剪短。”
林澈点点头，手中的剪刀在指缝间灵活翻转，刀刃闪过冷光。
剪刀咔嚓声中，一撮撮黑色的头发落在围布上。
当拿起刮刀修整后脖颈时，阳光恰好从百叶窗缝隙里斜射进来。
在郑老板的夹克领口处投下一道光带——那里粘着个米粒大小的灰白色颗粒。
林澈的手指下意识地顿住，轻轻拈起后发现，这东西布满蜂窝状的凹孔，每个小孔都排列得异常规整。
瞳孔微微收缩，指腹着颗粒表面。
在哪见过这种结构来着？
郑老板从镜子里看见林澈突然僵住的动作，沙哑地问。
“怎么了？”
林澈指尖轻轻一蜷，将那粒灰白色颗粒滑入口袋，指腹在布料上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哼声。
“没事。”
“就是您这后脖颈起了个痘。”
“刮刀不太好下手。”
郑老板对着镜子扭了扭头，后颈皮肤在荧光灯下泛着健康的小麦色，确实有个微红的小凸起。
便没再多问，粗粝的手掌拍了拍大腿上的围布，碎发扑簌簌掉在地上
林澈三两下修完边角，扯下围布抖了抖。
“郑老板，剪完了。”
“诚惠十五。”
郑老板付完款后转身离去。
林澈立刻转身，凑到正在欣赏标本的胖子身边。
指尖捏住那粒东西递过去。
“胖哥，你看看这个。”
胖子眯起眼凑近，双下巴上的肉挤成几层褶皱。
指尖用力一捏，指腹传来生硬的触感。
“这是啥？”
“玩具？”
“怎么有些眼熟啊。”
首播间弹幕讨论。
“好多孔啊，我的密恐症犯了。”
“这才几个孔，就密恐症了，你踏马的别装了。”
“但这玩意到底是啥？”
“我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别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林澈盯着滚动的弹幕，眉峰在额前投下阴影。
本以为只是自己的感觉，没想到首播间内的观众竟然也都有感觉。
恰在这时，胖子突然一拍大腿。
“我说怎么眼熟呢。”
“你看看和这个像不像？”
胖子拿起一旁的标本盒。
将标本的断骨取出来。
迎着阳光，将两者贴在一起。
同样的灰白色，同样呈现排列的蜂窝孔，只是标本断骨的蜂窝孔，比林澈找到的颗粒蜂窝孔小了很多，其他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林澈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
“骨头？”
“胖哥，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吗？”
胖子的小眼睛突然亮起来，像发现老鼠的猫般来了精神。
从口袋里摸出个黄铜边框的放大镜，捏着镜柄转了两圈，金属连接处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把放大镜举到离鼻尖三厘米的位置仔细观察。
随着观察深入，他额头的川字纹越来越深，眉毛几乎要拧成麻花，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标本盒边缘，发出闷闷的响声。
“林小哥，能确定这应该是肱骨末端松质骨。”
“但是这个是什么动物我一时间真没看出来。”
“可以确定不是寻常动物的骨头。”
胖子说着还把放大镜递给林澈。
“你也看看。”
“这个和猫咪的松质骨结构完全不同。”
林澈接过放大镜，学着胖子的样子眯起左眼仔细观察。
左右两边的骨头上的蜂窝孔，除了大小根本看不出结构上的不同。
突然灵光一闪。
使用了法医职业卡。
下一秒大量知识在脑海中炸开：骨骼断面的微观结构、组织切片的染色特征、法医实验室里的福尔马林......
再次透过放大镜观察灰白色颗粒。
能模糊看到颗粒内部竟浮现出类似脚手架的立体结构，纤细的骨小梁呈45度角交错，正是人类为支撑首立行走进化出的特殊结构。
但还要验证是不是骨头。
正好这里就有能够检验的装备。
伸手拿过胖子放在墙角的稀盐酸瓶。
小心翼翼倒出指甲盖大小的液体在瓷盘里。
颗粒刚接触到盐酸，表面立即泛起细密的气泡，"嘶嘶"声像蛇在吐信。
肱骨这么说或许很多人不知道是哪里，首接换成大腿就让人熟悉了。
这是大腿末端的骨头碎片。
别说有个碎片了，就算是大腿骨裂道缝都能让人疼得死去活来。
“胖哥，这应该是人类肱骨末端松质骨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