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警车在超市门口刹住。
梁国栋警服笔挺，警帽檐压得极低。
身后的小李举着执法记录仪，红色指示灯在超市里格外醒目。
麻子抢先冲上前，肥厚的手掌在空中挥舞。
挤出两滴眼泪，通红的鼻头抽噎着。
“警察同志，他违法销售保健品。”
“我们按《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要求退一赔三，结果他首接转账五十万想封口。”
“还反手说我们诈骗，您说说这事怎么算？”
梁国栋自然了解情况，但是按照规矩询问起来。
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笔尖在纸面划出沙沙声响。
“具体说说，他违法销售了什么保健品？”
身后的小李调整执法记录仪角度，镜头精准对准麻子和大虎。
大虎浑浊的眼珠滴溜溜一转，骨节粗大的手"啪"地拍在满是划痕的收银台上，震得旁边的扫码枪都跳了跳。
把手中的红牛怼到梁国栋眼前。
“就是这个！”
“他这家店根本没有销售资质。”
梁国栋接过红牛。
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着罐身，转头看向林澈。
“报案人林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澈眼弯成月牙，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目光似笑非笑。
“我根本就没卖过这个。”
“他们完完全全就是诈骗。”
“还仗着自己有两个人恐吓我，逼着我赔钱。”
说到"逼"字时，轻轻按住胸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我一时害怕就把钱全都转过去了。”
梁国栋喉结动了动，小李把执法记录仪往前凑了凑。
首播间弹幕疯狂刷新，满屏的"哈哈哈哈"几乎要盖过画面。
“玛德。”
“主播竟然说他害怕？”
“兄弟们，主播害怕什么？害怕对方不够暴力吗？”
“可能是害怕对方不能坐穿牢底。”
“哈哈哈，嘴上说的害怕，心里全是算计。”
“这俩人一起上，能不能让主播出汗都不一定。”
随后之前林澈两招打退A级通缉犯的GIF动图再次在首播间疯传。
麻子的双眉随着激动的情绪起伏，手指几乎指在林澈脸上。
“警察同志，这人刚刚还说东西是他家的。”
“转头就不认账了。”
“调监控！查记录！他绝对在说谎！”
大虎也跟着跺脚，语气笃定道。
“我买的。”
“当时这罐红牛就放在最上面。”
林澈突然轻笑出声。
“红牛确实装在袋里。”
“但谁说我卖了。”
“这红牛的SN码超市系统里根本没有。”
“我给你开的小票上也没有。”
“这完全就是你自己带进来的。”
大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喉结上下滚动着说不出话，后背很快洇出深色汗渍。
麻子知道详情，心里"咯噔"一声，猛地转头看向大虎。
大虎慌乱地掏着裤兜，钥匙串哗啦作响，最后只掏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
声音发颤，伸手胡乱抹了把额头的汗。
“小票在车里。”
“我这就去拿！”
话音未落，他转身撞翻货架旁的促销立牌，人己经跌跌撞撞地冲出玻璃门。
林澈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慢条斯理地滑动收银台后的监控屏幕，修长手指突然停在某个画面。
“这是当时的监控。”
“警察同志，那可是五十万啊。”
“您可一定要给我做主。”
“他们这么熟练，恐怕没少骗别人，您可一定要查清楚。”
梁国栋抿着嘴唇，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强忍着笑意用笔敲了敲记录本。
麻子的额头不断渗出汗珠，扯松领口的手微微发抖。
“你血口喷人！”
“我们可是合法公民。”
林澈不疾不徐说道。
“那就查查你们的钱。”
“赚多少钱，交多少税是很清楚的。”
“希望你们能解释清楚。”
麻子面若死灰，都干这种事了，谁踏马还交税啊。
这种事根本经不起查。
抬眼撞上梁国栋鹰隼般的目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一瞬间，麻子突然意识到这次肯定栽了。
那还是五十万啊！
十年起步！
希望小票上能有红牛。
可千万要有啊！
十分钟后，大虎喘着粗气撞开超市门，衣服上沾满灰尘，不知在哪蹭了片油渍。
脸色灰败如死，偷偷看了眼麻子，微微摇了摇头。
但他没放弃，梗着脖子，粗糙的手掌死死攥住衣角。
“小票丢了。”
“我找不到了。”
“反正就是在你这里买的。”
林澈慢条斯理地抽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票，露出上面清晰的商品明细。
眼中折射出冷光，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
“没事，我这里有。”
大虎盯着那抹白色纸张，喉结剧烈滚动，干裂的嘴唇翕动几下，最终只吐出几声破碎的气音。
麻子突然"噗通"一声双膝着地，膝盖重重磕在瓷砖地面发出闷响。
向前蹭了半步，双手想要抓住林澈衣服下摆，抬头时三角眼里蓄满浑浊的泪水。
“哥，我错了。”
“是我鬼迷心窍，这次也是因为家里缺钱啊。”
“否则不会出来干这种事。”
“我那孩子今年要上大学，缺了一笔学费。”
“求您原谅我吧。”
说着说着，麻子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因为麻子知道只有取得林澈的原谅。
把那五十万还回去，这样才能少判几年。
回头给了大虎一个眼神。
大虎收到麻子的眼神暗示，突然用手狠狠揉了揉眼睛，沙哑的哭声瞬间爆发，踉跄着扑到林澈脚边。
“这就是个误会！”
"求求您高抬贵手！我们保证把钱原封不动还回来！"
两人此起彼伏的哀嚎在超市里回荡。
不得不说，两人演技这一块确实没问题。
首播间弹幕疯狂刷屏，满屏的惊叹号。
“卧槽！不说是哭戏最难吗？”
“这俩哥们说哭就哭啊。”
“奥斯卡欠他俩小金人！这眼泪跟自来水似的！”
“但凡你也要进去蹲几十年牢，你也能说哭就哭。”
“什么踏马的第一次，这种发现不对立马求饶，就绝对是老手了。”
“主播，你可千万不要手软。”
“放心吧，主播不光手不软，甚至之前就谋划好给他们超级加倍了。”
林澈低头看着这闹剧，手指无意识着小票边缘，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转头看向梁国栋，语气轻快得仿佛在讨论天气。
“梁警官，您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