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1984:从地摊到商业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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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寻找“地头蛇”张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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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逆流1984:从地摊到商业教父
作者:
梦幻的虚幻
本章字数:
5460
更新时间:
2025-06-08

说服家人,仅仅获得了迈出第一步的权力和那点可怜的启动资金。真正艰难的部分,才刚刚开始。陈林深知,凭自己一个十八岁、面生又毫无经验的“雏儿”,贸然跑去那个被称为“特区”的鹏城,无异于羊入虎口。别说找到可靠货源,能不能安全地带着货回来都是未知数。他需要一个熟悉这条灰色路径的“向导”,一个能在滨江与鹏城这条隐秘商路上说得上话、趟得开路的“地头蛇”。

张麻子这个名字,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清晰地浮现在陈林的脑海中。这是原主“陈林”在街头巷尾混日子时,无意中灌进耳朵里的名字。印象模糊,只记得几个关键标签:火车站一带、脸上有白麻子、路子野、胆子大、专门倒腾紧俏货(烟酒、电子元器件、甚至据说还有走私表)、在滨江底层社会有点“名声”(好坏参半)。

一个名字,一张模糊不清的脸谱。这就是陈林唯一的线索。

接下来的两天,陈林成了火车站周边这片灰色地带的“幽灵”。他没有再回家吃午饭,靠着口袋里仅剩的几毛钱生活费(刨除了车票钱),买了两个最便宜的高粱面窝头,就着公共水龙头灌了几口冷水,便开始了他的“蹲点”和“侦察”。

一、混迹底层,捕捉信息

他不再像第一次来时那样带着明显的好奇和紧张,而是刻意模仿着周围那些无所事事又带着几分警惕的“街溜子”的神态。他蹲在墙角,倚在电线杆旁,或在那些卖旧书旧报、小零碎的摊位前流连。耳朵像雷达一样张开,捕捉着身边每一个或许有用的信息碎片。

“听说昨儿个‘疤瘌眼’那批的确良被‘雷子’(指工商或公安)给端了?连人带货都栽了!” “嘘……小点声!张麻子那边路子还稳吗?我这边有几个兄弟想弄点‘稀罕物’(指紧俏商品)……” “麻哥?听说他最近跑鹏城跑得挺勤,看他手下‘瘦猴’那嘚瑟劲儿,估计又弄到好货了……” “下午麻哥好像在小茶馆那边‘盘道’(指谈事),有想法的早点去……”

这些零碎的对话,如同拼图的碎片,在陈林脑海中迅速组合。张麻子这个名字被反复提及,而且与他预想的目标路径(鹏城)高度重合!“路子稳”、“弄到好货”、“跑得勤”——这些都指向张麻子确实具备稳定且具有一定实力的走私或倒卖渠道。同时,“疤瘌眼”栽了的消息也再次给他敲响了警钟——风险无处不在!

二、锁定目标,观察细节

第三天下午,根据多方信息的汇总,陈林将目标锁定在火车站广场西侧、靠近长途汽车站入口附近的一个小茶馆。这家茶馆极其简陋,一间低矮的临街平房,门口挂着一张油乎乎的蓝布帘子,上面用白漆歪歪扭扭地写着“大众茶馆”西个字,漆字早己斑驳脱落大半。

掀开油腻厚重的布帘,一股混合着劣质茶叶沫子味、浓重汗臭味、廉价烟草燃烧的呛人烟气以及廉价点心的油腻甜香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盏15瓦灯泡和几盏冒着黑烟的煤油灯),十几张油腻腻的小方桌旁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等车的旅客、拉活的三轮车夫、无所事事的闲汉、还有一些眼神闪烁、低声交谈、一看就非善类的角色。

茶馆里人声鼎沸,喧闹异常。吆喝声、划拳声、吹牛打屁声、争吵声混杂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噪音屏障。陈林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烟雾缭绕的室内,最终定格在茶馆最里面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那里坐着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身材精悍,剃着青皮短发,根根见肉,透着一股彪悍劲儿。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肩部和肘部磨得发亮的旧军装上衣(没有领章帽徽),敞着怀,露出里面一件鲜红色的跨栏背心,背心紧紧绷在结实的胸肌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略方的脸上,分布着几粒明显的、如同洒落的白芝麻般的麻点!正是“张麻子”的标志性特征!

此刻的张麻子,一只脚踏在旁边的长条板凳上,身体微微前倾,唾沫横飞地对着同桌的两人侃侃而谈,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滨江本地口音: “……妈的,鹏城那帮‘捞仔’(对南方人的蔑称)精得很!老子这次差点着了道!那批电子表看着光鲜,回去他妈的一试,十只里面有三只走不准!找谁说理去?隔着几百里地,老子还能找他退钱不成?只能认栽!” 他嘴里骂骂咧咧,但眼神里却闪烁着精明和算计的光芒,显然在向同伴诉苦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抬高讨价还价的筹码。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瘦高个,长着一张马脸,眼窝深陷,眼神显得有点阴鸷,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灰色涤卡外套,袖口脏污。他旁边则是个矮胖子,剃着光头,油光满面,穿着一条紧绷绷的蓝色运动裤(侧边带白条那种),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劣的金链子(目测是铜的),咧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这两人显然是张麻子的“手下”或搭档。

“麻哥,那也不能全认栽啊!”矮胖子拍着桌子,一脸愤愤不平,“下次再去,非让那帮小子长点记性!坑谁也不能坑咱滨江的兄弟!”

“就是,麻哥,下次带上家伙!”瘦高个阴仄仄地补充了一句,手指在桌下比划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张麻子端起面前一个粗瓷大碗,里面是浑浊的深褐色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一抹嘴:“哼!下次?下次老子自有办法!这次就当喂狗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声音压低了些,“那批尼龙袜倒是真他妈好卖!特别是带花纹的,那些小娘们抢疯了!老子回来不到两天,全清光了!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可能是三百块利润)。

“麻哥牛逼!”矮胖子立刻谄媚地竖起大拇指。 瘦高个阴沉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意。

陈林的心跳微微加速。目标确认!张麻子!而且他刚刚提到了电子表的纠纷和尼龙袜的成功!这正是陈林最关心的货物!他不动声色地在靠近门口的一张空桌坐下,点了一分钱一碗的最劣质的“高沫”(茶叶碎末),假装看着窗外,耳朵却像最灵敏的探测器,捕捉着角落里那桌的每一句话。他在观察张麻子的言行举止,评估这个人的性格、行事风格,以及他此刻的情绪状态。同时,也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切入时机。茶馆里人多眼杂,贸然上前风险太大。他需要等待张麻子身边的人散去,或者找一个茶馆外更合适的时机。

茶馆里人声嘈杂,烟雾缭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林碗里的“高沫”早己喝成了白水,苦涩难当。他耐心地等待着,就像一个潜伏的猎人,目光沉静如水。

终于,瘦高个和矮胖子似乎谈完了事情,起身跟张麻子打了个招呼,一前一后离开了茶馆。张麻子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又给自己倒了碗浑浊的茶水,靠在油腻的墙壁上,叼着一根新点燃的“大前门”香烟,眯着眼睛,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又像是在短暂的休息。他脸上那股江湖气的锋芒暂时收敛,显得有些疲惫。

就是现在! 陈林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心在剧烈的跳动中几乎要蹦出喉咙。他端起那个粗瓷碗,将碗底的茶根一饮而尽,那冰凉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反而让他更加清醒。成败在此一举! 他站起身,无视周围投来的几道好奇或审视的目光,径首穿过弥漫着烟雾和汗臭的空气,朝着角落里那张桌子,朝着那个脸上带着白麻点的男人,稳稳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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