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从裂隙中踉跄退出时，掌心的金色印记正灼烧般发烫。演武场上的众人围拢过来，却在触及他周身缭绕的源能电弧时纷纷后退——那些跳动的蓝光不再是单纯的五行灵气，而是混杂着电流噼啪声的奇异能量，如同活物般在他袖口凝结成齿轮形状的纹路。
“你......究竟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王云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目光死死盯着林渊手臂上流动的光纹，“这不是青云门的《凌仙决》......甚至不是传统修仙之道。”
林渊没有立刻回答。他能感觉到，识海中的知识空间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混沌的雾气退散，露出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图书馆，书架上整齐排列着融合了现代科技与修仙理论的玉简。当他的意识扫过某本标着“源能物理学”的玉简时，一道冰凉的信息流突然涌入大脑，竟让他看清了周围人身上流动的源能脉络——王云长老的土灵根中掺杂着细微的金属杂质，兽人族大萨满的魂晶里凝结着黑森林古树的残魂。
“这是熵减功法的副作用，或者说......进化。”林渊抬手轻挥，那些源能电弧便如听话的萤火虫般聚成一团，在掌心化作微型发电机的模型，“长老，您看这源能的流动轨迹，像不像后山古阵的纹路？其实我们修炼的灵气，本质上是两个世界能量交换的‘熵’......”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钟鸣打断。青云门后山方向传来剧烈震动，一道冲天而起的紫色光柱刺破云层——那是宗门禁地的方向。林渊瞳孔骤缩，他在修复裂隙时曾“看”到禁地深处沉睡着某种远古存在，此刻那存在的气息正在苏醒，带着与现代实验室黑洞相似的引力场。
“是镜像阵！”王云长老脸色剧变，“难道当年祖师爷封印的......”他猛地转身看向林渊，“你在裂隙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林渊还未开口，识海深处突然浮现出实验室的画面：另一个自己正对着电脑屏幕冷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竟与凌仙界的源能图谱完全一致。画面拉近，他看见实验台上摆放着与自己掌心印记相同的文物碎片，旁边的记事板上写着潦草的公式：“当量子纠缠超越时空，两个世界的‘我’即是钥匙与锁孔。”
“长老，我需要去禁地一趟。”林渊握紧拳头，源能电弧顺着指尖渗入地面，在青砖上勾勒出类似电路板的纹路，“那个裂隙不是偶然，青云门的古阵、后山的禁地，还有现代世界的黑洞......它们都是同一个‘实验’的节点。”
兽人族大萨满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魂晶泛起警示的红光：“人类，你的气息正在变得混乱。黑森林的古树在枯死时，也会散发出这种......不属于任何种族的能量。”他从腰间取下一枚刻满兽纹的骨哨，“拿着这个，当你进入精灵族的领域时，吹响它就能证明你修复过裂隙。但记住——”萨满的眼神变得森冷，“精灵女王痛恨一切与人类科技相关的事物，他们称那为‘锈蚀自然的毒牙’。”
话音未落，禁地方向的震动突然停止。紫色光柱凝结成一道垂首于天地的光门，光门内隐约可见金属齿轮与木质藤蔓交织的奇异结构。林渊认出那是现代机械与修仙阵法的结合体，而在光门中央悬浮的，正是他在实验室见过的黑洞模型。
“林师兄！”一名外门弟子跌跌撞撞跑来，手中捧着染血的玉简，“值守禁地的弟子传来消息，有个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闯了进去，他......他说要带走‘平衡的钥匙’！”
玉简落地碎裂，露出里面卷着的纸条，上面是用源能火焰灼烧出的字迹：“欢迎来到镜像实验的第二阶段，另一个我。当你看到这句话时，现代世界的‘源能计划’己经启动，而凌仙界的精灵族，正守护着能毁灭两个世界的终极答案——或者说，武器。”
林渊感觉喉间泛起铁锈味。他终于明白为何知识空间里的功法总是带着“熵减”“量子”等现代术语，为何自己的五灵根能兼容所有能量——因为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共同创造的“实验体”，是连接现实与修仙的活容器。
“我去。”他扯下青云门的道袍，露出内衬的现代战术背心，那里藏着他用源能矿石改良的对讲机、指南针，以及半块从裂隙中捡到的金属铭牌。当他将铭牌贴近光门时，齿轮状的纹路与门内机械发出共鸣，光门应声而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台阶两侧交替生长着电子藤蔓与灵植苔藓。
“如果我三天内没回来......”林渊转头看向王云长老，却发现对方正盯着他的战术背心发愣，“算了，帮我照顾好村里的人。还有，别让任何人靠近裂隙遗址，那里的源能辐射......”他顿了顿，改用修仙者能理解的说法，“会滋生心魔。”
兽人族大萨满突然放声大笑，用力拍了拍林渊的肩膀：“有意思！比起那些只会打坐的人类修士，你更像我们兽族的勇士。如果死在里面，记得把魂晶留给我，我会用黑森林的仪式送你往生。”
阶梯尽头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林渊深吸一口气，同时运转《凌仙决》与熵减功法，让五行灵气与电磁能量在体内形成稳定循环。当他踏入光门的瞬间，身后的世界突然扭曲，他看见两个重叠的画面：一边是青云门弟子们震惊的脸，另一边是实验室里“他林”举起的摄像机，镜头上闪烁着“正在首播”的红光。
“欢迎来到‘源能计划’首播间，观众朋友们。”“他林”的声音通过某种跨世界频道传入耳中，“现在你们看到的，是第一个成功融合双世界能量的实验体，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为我们揭示长生不老的终极奥秘——当然，也可能引发两个世界的同时崩塌。赌一赌，他能走多远？”
林渊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光门内所有机械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电子藤蔓疯狂生长，却在触及他的源能护盾时化作齑粉。在无数数据流组成的隧道尽头，他看见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两块相互吸引的玉佩——一块刻着五行八卦，另一块印着二进制代码。
而在玉佩下方的石台上，躺着另一个昏迷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