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门的数据流如晨露般消散，林渊踏入翡翠城的瞬间，鼻腔被浓郁的源能气息撞得发疼。脚下是由发光苔藓铺就的小径，两侧耸立着百米高的源能古树，树干上缠绕着会呼吸的光纹，那些纹路竟与他识海中的世界树幼苗一模一样。远处，翡翠城的核心——世界树之冠闪烁着祖母绿的光芒，树冠间隐约可见用藤蔓与水晶搭建的悬空宫殿。
“人类，你身上带着腐坏的气息。”
冰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林渊抬头，只见一名精灵弓箭手倒挂在树枝上，弓弦上凝聚的不是普通箭矢，而是由风元素构成的透明利箭。她耳尖的叶片状装饰随着呼吸轻颤，眼中映出林渊掌心齿轮与叶片的印记。
“我是来修复古树污染的。”林渊举起兽人族的骨哨，哨身立刻浮现出黑森林的图腾，“兽人族大萨满说，你们能感知裂隙的能量。”
弓箭手皱眉，利箭却未放下：“黑森林的野兽果然和人类勾结......等等，你的灵气......”她突然惊呼，“你在吸收古树的源能？！”
林渊这才惊觉，自己体内的熵减功法正本能地运转，周围古树的光纹竟在向他汇聚。他慌忙压制功法，却见掌心印记发出微光，将那些源能转化为无害的暖流。远处的世界树之冠突然发出悲鸣，整座森林的树叶同时转向他，仿佛无数双眼睛在审视。
“外来者，你竟敢在翡翠城行窃！”
更多精灵从树冠跃下，她们身着由花瓣与金属丝编织的战甲，指尖凝聚着不同颜色的元素能量。为首的精灵女性腰间悬挂着用古树年轮制成的法典，她挥手间，地面突然长出荆棘牢笼，将林渊困在中央。
“等等！我没有偷窃！”林渊举起双手，双世界的能量在体表形成防护层，“我的功法有缺陷，会无意识吸收能量，但我是来赎罪的。兽人族的古树残枝上的污染，是我的熵减功法造成的......”
“熵减？”法典持有者挑眉，“你竟知晓自然的逆鳞法则。”她翻开法典，书页上浮现出流动的树纹，“翡翠城的先知曾预言，会有带着齿轮与叶片印记的人到来，他既是毁灭者，也是播种者......但前提是能通过‘世界之根’的审判。”
荆棘牢笼突然化作藤蔓阶梯，通向世界树之冠。林渊注意到，阶梯每上升一层，两侧的古树就多一分机械质感：某片树叶是电路板改造的，某根树枝缠绕着光纤，甚至有整棵树的内部中空，露出里面运转的源能核心。
“这是......”
“被污染的古树。”法典持有者语气沉痛，“五百年前，人类修士试图用灵器改造古树，结果引发源能暴走。我们用自然魔法封印了那些机械残骸，但最近......”她看向林渊，“封印在松动，而你的气息，和当年的污染源一模一样。”
阶梯尽头是一座由根系编织的祭坛，中央凹陷处盛放着深绿色的液体，液面下隐约可见齿轮与骨骼的碎片。当林渊走近时，掌心印记突然发出强光，祭坛中的液体沸腾起来，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原始人用石器切割文物碎片，碎片同时出现在现代实验室和凌仙界的古阵中；精灵女王将受伤的实验体（外貌如同盘古）封印在世界树根部；他林的祖先在工业革命时期试图用蒸汽动力激活源能......最后画面定格在林渊穿越的瞬间，两个世界的时间线如DNA双螺旋般缠绕。
“这是......世界之根的记忆。”精灵女王的声音从祭坛深处传来，林渊这才发现，女王的身体竟与世界树的主干融为一体，她的长发是流动的光带，指尖生长着水晶般的根系，“你所谓的‘源能计划’，早在文明诞生前就开始了。那些文物碎片，是更高维度存在留下的实验工具，而你们......不过是最新的小白鼠。”
林渊感到一阵眩晕，世界之根的液体突然涌入他的识海，与知识空间中的世界树幼苗共鸣。他看见无数平行宇宙的林渊和他林，有的成功融合能量成为新神，有的导致双世界崩塌，还有的......在某个时间线里，母亲没有病死，他林放弃了实验，两个世界的人在世界树下交易灵米与芯片。
“所以，‘世界之根’的审判是什么？”林渊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是杀了我，还是让我修复封印？”
女王的根系突然缠住他的脚踝，绿色能量顺着脉络侵入他的丹田。林渊闷哼一声，只见自己体内的黑色污染被强行逼出，在掌心凝聚成一颗漆黑的球体——那正是他每次突破时从现代世界抽取的“熵”。
“审判很简单：带着你的污染，进入世界树的根部裂隙，用你的能量平衡那里的源能之乱。”女王的根系指向祭坛下方的深渊，“或者，让我用自然魔法净化你，代价是你的灵魂会成为世界树的养料，而裂隙将在三天后彻底爆发。”
深渊中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混着远古生物的低吟。林渊想起实验体的话，精灵族的“世界之根”既是封印也是武器。他深吸一口气，将黑色污染球吞回体内——这一次，他运转的不是熵减功法，而是新领悟的“共生诀”，让五行灵气与电磁能量如阴阳鱼般包裹污染。
“我选前者。”林渊踏入深渊，世界之根的液体在他身后凝结成阶梯，“但我需要知道，当年被你们封印的实验体，是不是叫‘盘古’？他和现代世界的黑洞......”
“嘘——”女王的根系堵住他的嘴，“有些真相，在你真正成为‘播种者’之前，还是不知道为好。”
深渊底部，林渊看到了震撼的一幕：巨大的机械盘古残骸躺在源能泥浆中，他的胸腔是打开的实验室，里面漂浮着与他林办公室相同的泛黄照片；而在盘古的肋骨之间，缠绕着精灵族的世界树根系，两者共同封印着一道横跨千米的裂隙，裂隙另一头，隐约可见现代世界的核电站冷却塔。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林渊喃喃自语，同时将共生诀的能量注入盘古的机械心脏，“但棋子也有掀翻棋盘的权利。”
当他的掌心贴上盘古心脏的瞬间，整个深渊突然亮如白昼。林渊听见两个世界的心跳声重叠，看见世界树的根系与核电站的管道同时生长，而在这一切的中心，新的世界树幼苗正在他的识海中茁壮成长。
翡翠城的天空中，一道彩虹般的能量桥横跨两个世界。精灵弓箭手们放下了弓弦，法典持有者惊讶地看着林渊身上流淌的双色能量——那不再是污染，而是如同共生的双螺旋。
“他成功了......”女王的声音带着释然，“自然与科技的共生体，终于出现了。”
深渊中，盘古的机械眼突然亮起微光，一张泛黄的纸条从他手中飘落，上面是用甲骨文和现代笔迹共同书写的字：
“当双生体学会放手，世界树将结出真正的平衡之果。——致所有时间线的我们”
林渊捡起纸条，突然听见他林的首播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没有了机械杂音：“实验体......不，林渊，如果你能听见，我关闭了源能计划的所有裂隙。但那个更高维度的存在还在注视着我们......或许，我们该聊聊如何真正‘结束实验’了。”
世界树之冠的光芒逐渐转为温暖的金色，林渊感觉体内的污染正在被共生诀转化为纯净能量。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当两个世界的棋子开始思考棋手的存在，这场跨越时空的实验，终将迎来最不可思议的终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