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黑鳞枯爪那饱含极致痛苦与暴怒的嘶吼,如同地狱深处刮起的毁灭风暴,狠狠撞在柱子的后背上!声音中蕴含的冰冷意念和恐怖威压,让他本就绷紧到极限的神经几乎瞬间崩断!但他不敢回头!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是死亡!
他左手死死箍紧怀中昏迷的锁柱,右手如同铁钳般攥着陈青山腰间破烂的衣襟,拖拽着这具濒死的沉重躯体,爆发出超越肉体极限的力量,朝着地穴深处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甬道——亡命冲刺!
脚下是湿滑冰冷的碎石和粘稠黑泥,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踉跄着,拖拽着!陈青山毫无生气的身体在地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断臂处渗出的暗红在湿滑的地面拖出一道断续的、刺目的痕迹。
神后!
岩石崩落的巨响如同密集的鼓点!巨大的石块裹挟着粉尘和阴寒气息,如同冰雹般砸落!那是黑鳞枯爪在剧痛下的疯狂挣扎对地穴造成的毁灭性破坏!
“嗬嗬嗬——!”
更近、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那六具千年古尸重新响起的嘶吼!充满了被戏耍、被阻碍的滔天怨毒和嗜血贪婪!沉重的脚步声混杂着关节摩擦的“嘎吱”声,如同催命的鼓槌,狠狠敲击着柱子狂跳的心脏!它们挣脱了那短暂的压制,正以远超之前的凶悍姿态,踏过满地碎石和同伴(被孽爪吸干的三具焦尸)的粉末,疯狂地追击而来!腐烂的躯体带起的腥风,几乎己经扑到了柱子的后颈!
快!再快一点!
柱子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肺叶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通道的入口就在前方!那片如同巨兽咽喉的黑暗,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生门!
十步!五步!三步!
柱子拖着两人,如同炮弹般狠狠撞进了那片狭窄的黑暗之中!
“砰!”陈青山的身体重重撞在甬道入口内侧冰冷的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柱子也被惯性带得一个趔趄,后背狠狠撞在另一侧的岩壁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松手!
但他死死咬住牙关!不能停!
就在他身体撞入甬道的瞬间!
“轰隆——!!!”
一块足有磨盘大小、边缘锋利的巨大岩石,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甬道入口外侧他刚刚站立的位置!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整个甬道都在簌簌发抖!
紧接着!
“吼!”
一只覆盖着青灰烂肉、指甲乌黑如钩的腐烂鬼爪,带着浓烈的尸臭和冰冷的杀意,猛地从弥漫的烟尘中探出,狠狠抓向甬道入口!爪尖离柱子的鼻尖不足半尺!冰冷的死气几乎冻结了他的呼吸!
柱子吓得魂飞魄散,抱着锁柱,拖着陈青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甬道深处连滚带爬地扑了进去!
“砰!砰!砰!”
更多的腐烂鬼爪狠狠抓挠、拍打在狭窄的甬道入口!坚硬的岩石被乌黑的指甲刮擦出刺眼的火花和深深的沟壑!伴随着古尸们充满暴怒和不甘的嘶吼!那狭窄的入口,如同一个天然的瓶颈,暂时阻碍了这些庞大而僵硬躯体的涌入!但它们的力量极其恐怖,每一次抓挠拍击,都让入口的岩石崩裂、碎屑纷飞!甬道在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彻底坍塌!
柱子根本不敢回头看!他借着入口被暂时阻挡的宝贵间隙,拖着两人,在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向下倾斜的甬道里拼命前行!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是湿滑的坡道,布满棱角尖锐的碎石!他几次踩空滑倒,膝盖和手肘在岩石上磕碰得鲜血淋漓,却死死护住怀里的锁柱,拽紧陈青山!
恐惧!剧烈的喘息!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以及身后那如同附骨之蛆、不断迫近的拍打、抓挠声和古尸的嘶吼……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绝望之网,死死缠绕着柱子!他不知道这条通道通向哪里,不知道前方是生路还是另一处绝境!他只知道,停下就是死!
不知在黑暗中挣扎前行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身后的拍打嘶吼声似乎被拉远了一些,但依旧清晰可闻,如同索命的魔音。柱子的体力彻底透支了,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迈步都沉重无比。怀里的锁柱依旧昏迷,呼吸微弱。拖拽的陈青山更是死沉死沉,断臂处渗出的血似乎都流干了。
就在柱子感觉自己再也支撑不住,眼前阵阵发黑,即将一头栽倒的瞬间!
前方无尽的黑暗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点极其极其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