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训练场,木桩旁。
气氛,一度十分融洽。
鸣人正兴致勃勃地给佐助分析,刚才雏田那一套行云流水的饱和式攻击,究竟运用了多少种查克拉的性质变化。
佐助则冷着脸,用他那双三勾玉写轮眼,试图复盘雏田封锁卡卡西穴道时的体术动作,但越是回想,那双猩红色的眸子就越是凝重。
而雏田,正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最后一碗味增汤,小脸上是心满意足的惬意。
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连查克拉都提不起来的旗木卡卡西,成了这幅和谐画面里,唯一的背景板。
“话说回来,”
鸣人终于想起了什么,摸着下巴,看向那两个被雏田随手丢在草地上的铃铛,
“只有两个铃铛,我们有三个人,这要怎么分啊?”
“白痴,”佐助瞥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重点根本不是铃铛。”
“没错。”雏田放下汤碗,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站起身,走到了两个少年中间。
她那双蕴藏着星空的转生眼,平静地扫过鸣人和佐助的脸。
“这是一场考验‘团队合作’的测试。”
雏田用软糯的、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
“一个从一开始就只准备了两个铃铛,注定要淘汰一人的测试,其目的,就是为了看我们,是否会为了通过而抛弃同伴。”
“哦——!”鸣人恍然大悟,一拍手掌,“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
“哼,无聊的把戏。”佐助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屑。
“所以,”
雏田抬起头,看向那个被绑在木桩上,正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欣慰表情的银发上忍,露出了一个甜美纯真的微笑,
“我们一致认为,您并不适合担任我们的指导老师。”
卡卡西脸上的欣慰,瞬间凝固了。
“哈?”
“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三个小时,用拙劣的谎言欺骗自己的学生,还设置这种逼迫同伴分裂的无聊测试的老师……”
佐助站起身,双手插兜,声音冰冷,
“没有资格带领我们。”
“没错没错!”
鸣人也跳了起来,指着卡卡西的鼻子,大声嚷嚷,
“我们是一个团队!才不会因为这种东西就分开!我们要去找火影爷爷,给我们换一个更靠谱的老师!”
“等……等等!”
卡卡西急了,他试图解释,
“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们通过了!正是因为你们没有为了铃铛而内斗,所以你们三个人,全部合格!”
然而,第七班的三名成员,己经自顾自地收拾起了野餐垫和卡式炉,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们用行动表示:你的解释,我们收到了,但你的辞退申请,我们也帮你提交了。
雏田走到动弹不得的卡卡西面前,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身上几处穴道上轻轻一点,解开了他的束缚。
卡卡西刚松了口气,就看到雏田将那个比她人还高的大登山包,递到了他面前。
“卡卡西老师,”
雏田仰着小脸,那双蔚蓝的眼眸清澈见底,语气软糯又理所当然,
“既然是老师,就应该帮学生分担一下行李吧?这可是团队合作哦。”
卡卡西看着那个巨大的背包,又看了看眼前这三个己经达成统一战线的“小怪物”,默默地接了过来,背在了身上。
沉重。
无论是背包的重量,还是他此刻的心情。
……
火影办公室内,猿飞日斩正拿着卡卡西用尽最后力气派乌鸦送回来的报告,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当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看到卡卡西背着一个巨大得夸张的登山包,
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跟在三个小鬼身后走进来时,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升高了。
“火影爷爷!”鸣人第一个冲了上来,中气十足地喊道,“我们要求更换指导上忍!卡卡西老师他太不靠谱了!”
“理由。”猿飞日斩放下报告,强作镇定。
“我们第七班,不需要一个试图从内部瓦解我们的老师。”佐助言简意赅,态度坚决。
猿飞日斩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的雏田身上。
雏田上前一步,对着猿飞日斩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淑女礼,声音轻柔:
“三代目大人,卡卡西老师的测试,让我们深刻地理解到了‘同伴’的重要性,我们很感谢他。
所以,为了维护我们这来之不易的‘羁绊’,我们认为,还是换一位不会给我们带来‘分裂’风险的老师,比较稳妥。”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猿飞日斩看着眼前这三个立场无比统一的孩子,又看了看旁边那个背着大包,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卡卡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他知道,卡卡西的测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空前绝后的成功。
这三个小鬼,己经拧成了一股连他这个火影都感到头疼的绳。
“咳嗯!”猿飞日斩清了清嗓子,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更换指导上忍的请求,驳回。”
“为什么啊?!”鸣人不满地叫道。
“正因为你们是一个如此‘特殊’的小队,才更需要旗木卡卡西这样经验丰富的上忍来引导。”
猿飞日斩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既是对你们的考验,也是对卡卡西的考验。第七班,将继续由旗木卡卡西带领,这是命令!”
……
烤肉店里,肉片在烤盘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西溢。
为了庆祝(或者说是安抚)第七班的正式成立,被迫接受了命运的卡卡西,忍痛掏出钱包,请三个小鬼吃烤肉。
然后,他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灾难级”的食量。
鸣人和佐助仿佛将烤肉店当成了新的训练场,你一块我一块,筷子挥舞得如同刀光剑影。
而雏田,她吃得明明很优雅,很淑女,但她面前那座由空盘子堆成的小山,其高度,己经快要超过她的头顶了。
当老板娘微笑着将账单递过来时,卡卡西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
他的钱包,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嗝——好饱啊!”
鸣人满足地拍着肚子,
“对了!为了庆祝我们毕业,我用攒下来的零花钱,给大家买了礼物哦!明天我们一起去换上新衣服吧!”
“哼,无聊。”佐助嘴上这么说,耳朵却悄悄红了。
“好啊。”雏田微笑着点头,“我带花火一起去。”
三人叽叽喳喳地向卡卡西道谢告别,勾肩搭背地走出了烤肉店,背影里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卡卡西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盘子,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
一滴悲伤的泪,顺着他那张被面罩遮住的脸颊,悄然滑落。
他的忍者生涯,或许……真的要提前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