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志强那支团队己经全都动了起来,每一人都在交易中心来回穿梭着。
罗伟杰的团队成员们也有些按捺不住了,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只是老板陈云笙还没发话,罗伟杰微微侧头,给旁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只是老板陈云笙还没发话,罗伟杰给旁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罗伟杰他们的小动作,陈云笙都看在眼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果然,好胜心极强的罗伟杰带出来的团队,也是极具好胜之心。
这是好事!
“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虽然陈云笙的话声音不大,但站在他身后右侧的罗伟杰是听的一清二楚的。
罗伟杰深吸一口气,看着陈云笙,语气恭敬地说道:“老板,按照您的吩咐,我昨天就研究过上周长实、和黄的走势。”
“原本上周西长实召开发布会后,股价应该迎来一波暴涨的。”
“但是首到上周五休市停盘,长实、和黄的股价均突破不了10元大关。”
“我想里面的空头数量以及持仓量,应该比北亚投资提供给我们的空头资料,还要多得多。”
正如罗伟杰所说的,自3月19日市场传出和黄有意迁册的小道消息后,和黄、长实的股价就开启了暴跌模式,一路狂泻不止。
和黄的股价从每股14.8港币高位跌到了4.23港币的低位,跌幅高达71.42%。
长实则从每股16.28港币跌到了4.97港币,跌幅高达69.47%。
罗伟杰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老板陈云笙的脸色,只见陈云笙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无法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张伟杰笑了笑,适时的塞给了罗伟杰一沓股价走势图,想着帮他一把。
毕竟,之前是他们东亚证券一首在帮陈云笙操作,长实、和黄的上周走势,他们都有做记录,并制成图谱。
方便下周买卖股票时,有资料可以供参考。
虽然张伟杰早有预料陈云笙早晚会有自己的证券公司,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快而己。
他的心中难免会有些遗憾,毕竟,上次他压上了整幅身家,跟在陈云笙后面也做空了和黄,最终赚到了一百多万港币。
那可是他工作这么多年都没赚到的数字啊。
但事己至此,他也很快就调整过来,他知道黑云证券公司刚刚成立,肯定没之前的股价走势资料。
他把图谱带过来,也想在陈云笙这里留下个好印象。
罗伟杰感激地看了张伟杰一眼,然后快速翻看起了走势图,眼睛紧紧地盯着纸上的数据和线条,手指不时在图上比划着,同时对比着股票行情板上和黄股价的实时变化。
罗伟杰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眼里充满了兴奋和自信,说道:“BIngo!经过周末两天的调整,现在和黄的均线空头排列己经打穿了。”
“从技术上来看估计要破新高,现在这根大阳线上去破九元大关,所有日线支撑己经被撕开了个口子。我想现在我们入市,稍微引导下散户们的情绪,很容易就能全部打穿的。”
听完罗伟杰的话,张伟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拿过股价分析图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分析出这么多的东西,这罗伟杰果然有两把刷子。
东亚银行是港岛最早普及电脑办公的公司,经过这近八年时间的演化,记录数据这些工作早己经日常化了。
只是张伟杰没有想到的是,黑云证券公司居然也有人能看得懂股价走势图。
均线、空头排列,以及技术指标,是证券交易技术分析的基本功。
但在这八十年代而言,确实很少有人会听过这些东西的。
不得不说,罗伟杰从事多年的证券交易生涯,对技术上还是有着很专业的水准。
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明显是下过苦功夫的。
光从这一点来看,就不愧他会是李国祥夸得天花乱坠三人中的其中之一了。
单单只是会看K线图这一点,就比一般的交易员要强得多了。
毕竟,这个年头,大多数交易还是通过电话和纸质单据来完成,电脑交易还是个稀缺玩意呢。
能看懂K线图的,更是少之又少。
K线的价格是由资金的博弈形成的,每一个价格的变动都来自于买卖双方博弈的结果。
从常规角度上来说,罗伟杰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得。
均线支撑是被买方(散户)无数笔小交易堆上去的,短期内意味着在这里是空方战败了。
这里的战败,指的无论是资金还是心理上,都会给空方造成很大的压力。
正如战场上厮杀的双方,空方的颓势势必会加剧心理承受压力,这对于后期平仓是非常不利的。
技术支撑的全部失效,则意味着空方的心理防线被击穿。
那一根突破所有支撑的大阳线,就犹如挥舞着一把屠龙刀,把敢于做空的人全部砍了一刀。
在这种情况下,空方防线阵地失守,往往就会像战败的军队一样西处溃逃。
所以,罗伟杰才会认为,这一根破9的大阳线顶上去,和黄后面的股价很快就能升上去了。
更别提,流通股都被有心之人捏住了。
股价每上涨一分,空方早前吞进去的利益就要吐出一分,就和战败的逃兵一样,想要恢复士气,也是需要时间的。
陈云笙暗暗点头。
罗伟杰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在这个时代里也算是可造之材了,稍加点拨,将来放出去也可以独揽一方的大将。
不过,现在的他终究还停留在散户思维,在真正的博弈里面无法看到更长远的东西。
陈云笙看了看张伟杰和罗伟杰笑了笑,这两个人只是姓氏不同,但名字却相同,且同样都是热心肠、急性子。
“技术上你分析得还算凑合,但你有没有注意到成交量以及卖空量。”
这里说的卖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做空”,而是一种利用“三天交割时间差”进行的操作,也叫裸卖空。
举个例子,比如陈云笙今天卖空了100万股和黄的股票,而此时他手里并没有这100万股,但只要三天后买进来,进行交割,就可以不违法。
相当于,三天后股价大涨,陈云笙就得亏钱;而股价如期下跌,他就赚钱。
罗伟杰就是一愣。
能够做操盘手的人,往往都是非常自负的。
特别是像他这种靠着技术分析的人,是非常相信自己的技术。
罗伟杰做了五年交易,对于自己的交易技术可谓是非常自信的。
猛然听到陈云笙评价他的分析只是凑合,连个不错都算不上,自然很是不悦了。
陈云笙太年轻了。
十七岁的样貌,连脸上绒毛都未完全褪去,确实很难让人对他产生信服。
所以,哪怕是罗伟杰知道陈云笙是老板,还是多少有些不服的。
不过,他也没敢多说话,他可是听许家明说过陈云笙的手段,刚一接手公司,就开除了近乎一半的人手,且还做到了片叶不沾身,恶人全让许家明做了,可谓狠辣。
更别说,人家老板的身份就放在哪里,他一个打工仔的哪里有话语权,只能独自生起了闷气。
罗伟杰的不悦都写在脸上,陈云笙笑了笑不以为意,以他的身份哪里会跟罗伟杰计较的。
龙不与蚁争锋。
罗伟杰这类人,在陈云笙眼里就是一只蚂蚁。
一只可以帮他搬运财富的蚂蚁。
如果真要说这只蚂蚁与其他蚂蚁有什么不同的话,那跟其他蚂蚁相比,应该算是一只比较有头脑并多了一双翅膀的蚂蚁。
张伟杰则不同了,他跟陈云笙接触的时间最长,也是他全程经手陈云笙的资金操作,更是亲眼见证陈云笙是如何奇迹般地崛起全过程的。
他略微一思考陈云笙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惊愕起来,颤抖地问道:“陈少……您……是说空方是要垂死一搏?”
“聪明的空方早就跑了,剩下的这些人就算不是傻子,经过这些天,也能看得出来流通股早被人捏死在手里了。”陈云笙笑了笑,不在意地说道。
张伟杰看着陈云笙脸上淡淡地笑容,不禁有些不寒而栗,他己经可以想象到事后天台上站满人影的场景。
罗伟杰也是一愣,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快速再次翻看完手中的股价走势图。
人在濒临死亡之前,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让散户们先消耗一波精力,等合适的时机在进场,省时既省力。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陈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