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您这《蒸汽叹》的唱本..."司礼监掌印王瑾捧着新编的唱词，翘着兰花指笑道："老奴瞧着比那些酸秀才的八股文有趣多了！"
严以殷正在调试一台微型蒸汽模型，闻言抬头："王公公试试这段——'火轮一转乾坤动，不用牛马拉磨盘'，配上梨花大鼓的调子..."
"妙啊！"老太监突然压低声音："陛下今早打五禽戏时还哼这词呢，说是比汤药还管用。您给娘娘设计的那个会冒热气的铜人，听说昨夜..."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熟悉的轮椅声。李公子推着满载零件的轮椅进来，上面还坐着个昏迷的少年。
晨露未晞，太液池畔的八角亭里飘着药香。婉儿正对着"经络铜人"调整穴位，铜人背部的蒸汽孔随着她的动作喷出缕缕白雾。
"娘娘今日选足三里配三阴交？"严以殷捧着记录册走来。
婉儿手腕上的凤鸣佩微微发亮："严大人来得正好。这铜人今早捶打肝经时力道大了些，本宫想着是否..."
"是微臣疏忽了。"严以殷旋开铜人后背的调节阀，"陛下近日练习鹿戏后，可还胸闷？"
"好多了。"罗林礼的声音突然从柳荫后传来，帝王玄色劲装被汗水浸透，"就是那桑拿丸..."他忽然瞥见记录册，挑眉道："朕的宣泄室记录你也看？"
严以殷忙合上册子："臣只是确认击鼓疗法的频率..."
"鼓破了三面。"皇帝竟露出一丝笑意，"比砸瓷器省钱。"
神机坊后院，墨九在麦芽糖的香气中醒来。少年猛地攥紧怀中图纸："妖人！休想套我墨家秘——"
"哮喘时别说话。"李公子将蒸汽雾化器按在他口鼻前，"这是按严大人配方调的川贝雾。"
墨九刚要挣扎，突然瞪大眼睛——雾化器透明的琉璃罩里，精巧的铜制扇叶正在蒸汽推动下旋转，将药液打成比晨雾还细的颗粒。
"《墨经》记载'气迫则散'..."少年不自觉喃喃自语，随即涨红了脸。
"墨家兼爱。"严以殷放下正在调试的发条青蛙，"这蒸汽雾化器若能救一个哮喘孩童，算不算'非攻'？"
坊外突然传来楚昭冷清的声音："文明锁判定此物无害。但你们用糖果诱导百姓..."
"监察官大人。"婉儿带着宫女走来，手中食盒飘出甜香，"这是用蒸汽烤箱特制的茯苓糕，您颈后光纹需要甘润之物。"
楚昭猛地按住后颈："你怎么知道..."
黄昏的醉仙楼人声鼎沸。说书人一拍惊堂木："上回说到那白龙吐珠——"
"可是神机坊的火轮爷爷？"台下有个总角小儿抢话，手里还拿着刚领到的发条青蛙。
二楼雅座，楚昭的纳米裙装自动变换成襦裙。她盯着腕上文明锁的蓝光，眉头紧锁："本土认知转化率己达67%..."
"大人，您的冰糖雪梨炖官燕。"小二放下炖盅，"用的是蒸汽隔水炖法，掌柜的说比炭火省三成时辰。"
楚昭舀起一勺晶莹的梨肉，忽然想起婉儿今早的话。她鬼使神差地撩起后颈碎发，在柜台铜镜前查看——那片光纹似乎淡了些。
"北海蓝藻..."严以殷在藏书阁翻找，玄瞳蹲在一册《淑妃药膳录》上。书页间夹着张发黄的方子，笔迹竟与楚昭检测仪显示的药剂配方一模一样。
量子装置突然投影出模糊画面：淑妃正在教导年幼的...那人抬头瞬间，分明是楚昭的眉眼！
"果然有关联。"严以殷抚过玄瞳的背毛，黑猫却突然叼起他袖中的蒸汽机图纸，金眸在月光下闪烁。
"陛下今日的桑拿丸多加了一钱柏子仁。"老太医指着蒸汽萃取器，"严大人说抑郁康复期要..."
"朕知道。"罗林礼突然出现在门口，吓得老太医差点打翻药罐，"那丸药比汤剂好入口。皇后呢？"
"娘娘在试新方子。"严以殷引皇帝至偏殿。婉儿正在"经络铜人"前，铜人双手持着艾条自动灸她足三里。
罗林礼皱眉："不是说气血己调顺了？"
"是预防之策。"婉儿笑着展示凤鸣佩上的数据，"严大人说现代...呃，说西域医理讲究'治未病'。"
"就你花样多。"皇帝戳了下铜人冒蒸汽的耳朵，转头问严以殷："朕的击鼓疗法..."
"改为每周一次即可。"严以殷递上记录册，"陛下现在的心率变异度己优于朝中半数武将。"
"双人太极第七式。"李公子的轮椅停在湖畔，机械手举着小旗指挥，"陛下注意手腕角度，同心链显示..."
"啰嗦。"罗林礼嘴上嫌弃，却调整了动作。婉儿随着他的节奏转身，凤鸣佩与龙魂扣之间的超导丝泛起涟漪般的光晕。
躲在假山后的楚昭不自觉摸向自己后颈。纳米检测仪突然出声警告："检测到情感共鸣波动，建议立即..."
"闭嘴。"监察官罕见地说了句气话。她没发现，玄瞳正叼着那支蓝色药剂，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她的行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