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然以往温和的笑容迅速敛去，一把攫住沈婳宁的手腕，眸子冷若寒潭：“是你，对吧？”
沈婳宁甩了甩手，没挣脱开，讪笑了下：“昼川老师你说什么，你是生气我记错你歌名了吗，实在是你这歌词不是每句话开头都是等吗，我就记错了……”
“是吗？”
“是啊。”
季凛然不言，垂眸死死地盯着她，目光深邃锐利，也不知道信没有。
沈婳宁眼神飘忽，没敢正视他。
内心里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些深沉：【我觉得我以后得多像季珩学习。】
系统愣了一下：【嗯？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提到他？】
【季珩撒谎从来不脸红，不心虚的，我觉得我的功力还是太浅了，以后得多学学他的厚颜无耻。】
【……就知道你提他不会说什么好词。】系统声音极度无语。
办公室里的人从刚才开始，就一首在看着他们两人，尤其是感觉这两人氛围怪异，心中都有些微妙，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昼川老师这个样子，有点恐怖……
气氛僵持了片刻，沈婳宁主动转移话题：“你刚才不是说，想邀请我合唱吗，我可以啊，反正我不吃亏。”
季凛然一首看着她，闻言眸中柔意轻泛：“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没有再追问刚才那个话题，又恢复以往的温柔克制。
但沈婳宁总觉得他状态不对，不由打量了他一眼，他也坦然迎视，唇边还一首挂着一抹微笑：“那以后我们要多多见面了，毕竟要把这首合唱诠释好呢。”
漂亮的眸子自始至终带着奇异的光彩，语气比之前多了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
沈婳宁更疑惑了，他到底是信没信她的说辞啊，不信为什么不追问，信又为什么状态这么不对劲？
“我能再提一个要求吗？”
季凛然眸光愈见柔和：“你说。”
“我的队友，林素素是我们团里唱歌最好的，新专辑里还有没有可以合唱的歌？能不能也邀请她合唱一首？”
季凛然眸光微顿，笑意减淡：“为什么？”
“她……”沈婳宁词穷了下，“……很优秀啊。”
季凛然没回答，倒是办公室里的人听了都有点无语，这是什么理由，这个人有毛病吧，当他们昼川老师是什么人啊，给她个合唱的机会都不错了，竟然还要拉上队友？
“可以吗？”
见季凛然不回答，沈婳宁有些忐忑。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挺无厘头的，但没办法，要是不强行来，这两人估计都没什么交集……
然而季凛然定定望着她，默了片刻，浅笑颜开：“可以。”
沈婳宁惊喜：“真的？”
一双如明亮的眸子炯炯望着他，灿若繁星，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和记忆中那双眸子对应上，分毫不差。
那一刻，季凛然眸光深了一分，望向她的眸子染上一抹失而复得的悦色。
“嗯。真的。”
沈婳宁喜上眉梢，然而系统迟疑出声：【要是林素素不答应怎么办？】
沈婳宁笑容微滞：【……到时候再说，搞定一个是一个。】
沈婳宁手机响过来的时候，她正和季凛然在工作室附近一条僻静的人工湖边，痛苦地被季凛然揪着每句歌词，严格教导。
听到来电铃声，她解脱地松了一口气，没看来电就接了。
谁承想，季珩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在哪？”
这句话吓得沈婳宁身体一滞，应激站起身，看了眼西周，看有没有季珩。
季珩一般突然这么问，肯定不是单纯问……
【他不会是知道我在哪儿吧？】
【你没做错你心虚什么？】系统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沈婳宁没理他，只细细看着周围有没有藏人的地方，在没发现可疑人员之后，她才道：“我当然是在剧组啊。”
闻言一旁的季凛然抬头看向她，神色有些微妙。
而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后，清冷的声音也响起：“是吗？”
语气说不上来的奇怪，像是上帝在审判之前，给罪犯的最后一次机会。
沈婳宁迟疑了下，还是点头：“不然呢？”
他顿了下，声音染笑：“姐姐啊，我都给你机会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声线藏着克制的阴郁，低沉太过，有一种瘆人的意味在里面……
沈婳宁心陡然一紧，下一刻就听他嗓音清冷道：“那姐姐你忙吧。”
“……？”
【他什么意思啊，刚才。】
【别问我，我不知道……】
季凛然见沈婳宁神色有些不对，开口询问：“怎么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季凛然面色不变，但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在剧组”，心情有些低落。
“好，我送你。”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被人拍到就不好了。”
“……好。”
印象中，她似乎一首都有秘密，她对他好像很了解，但是他对她从来都不了解。
沈婳宁回到酒店时，正准备去找林素素，就碰到了许久不见的宋砚词。
他看到沈婳宁，故作惊讶：“好巧。”
沈婳宁不动声色地变脸微笑：“是啊，好巧。”
“你上次的舞台我看了，很棒，我看我说得没错吧，你一定会火的。”
“谢谢。”
他顿了顿，“你后来没加我微信，是有什么顾虑吗？”
“倒也没有，只是……”沈婳宁面露“愧疚”，“我不小心把名片弄丢了。”
这人太没诚意了，之前那名片上名字都不是他真名。要不是她正好认识他，还真可能相信了。
“原来是这样啊。”
他松了一口气，“没关系，正好这次碰到了，我有个朋友，最近投资了一部剧，还在找女主角呢，我向他推荐了你。”
“这样啊。”
他有些苦恼，“不过这部戏虽然我强烈推荐了你，但是有资本推了林素素，其实我也是有点担忧。”
“素素姐？”
“我觉得你更优秀，但是林素素确实目前名气更大，你和她竞争，希望不大。如果这个时候她闹出了什么黑料，那对你来说，其实是有好处的。”
【他弯弯绕绕搞这么多，就想利用我的嫉妒之心去害林素素？】
【他害林素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估摸着，还是和季珩有关吧。我先试探试探。】
“可是素素姐没什么黑料啊……”
宋砚词见她上套，眼神一亮，左右看了眼周围，突然凑近沈婳宁耳边：“没有黑料，可以制造呀。”
沈婳宁两眼一睁，似是震惊，但眼神中带着点犹豫：“这……怎么制造呀？”
“我安排了一个人，明天晚上他会潜入林素素房间。”
“这……”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
沈婳宁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钻石项链，还有一张纸条和一张房卡。
“这项链我看很适合你，就买了。”
“很贵吧？”
宋砚词面露得意：“还好，不过它最大的用处是可以录像。”
“录像？”沈婳宁故作震惊，后又疑惑地问：“那这纸条上的数字是什么呀？还有这……房卡？”
【这不是季珩的手机号码吗？】
【你竟然记得季珩的号码？】
【呃。我记性好。】
【噢——】
沈婳宁恼羞成怒：【你闭嘴吧你。】
【好的呢。】
【……】
“这其实就是林素素的金主的联系方式，你到时候可以打电话让他也过来。房卡可以打开林素素隔壁的房间，里面可以看到林素素的房间。”
见沈婳宁一脸呆呆的，以为她是没听懂，又提示道：“你可以用项链偷拍林素素，放上网。你放心好了，这项链，没人能看得出是相机，不会有人抓到你证据的。”
沈婳宁闻言，沉默半晌：“那我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金主啊？这样打电话，会不会太明显啊？万一他们怀疑我干的，那我不就完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