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是被一股熟悉的、混杂着血腥味与冷冽草药的气息拽回来的。
钱小寒猛地睁开眼,入目是影狩老巢里那片熟悉的、由无数碎裂符文拼成的穹顶,幽蓝的光芒像凝固的星河,在石缝间明明灭灭。
她躺在那张铺着柔软黑羽褥垫的石床上——上次被影狩“扛”来这里时,她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中世纪吸血鬼的古堡。
而此刻,这张床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因为她的手腕正被一股温热的、带着鳞片触感的东西轻轻缠裹着。
钱小寒僵硬地转动眼珠,顺着那触感望去——一条覆盖着细密黑曜石般鳞片的尾巴,正从床榻阴影处蜿蜒而来,尾尖灵活地卷着她的左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禁锢感。
那尾巴的主人,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金色的竖瞳在幽光中亮得惊人。
影狩己经换下了湿漉漉的黑袍,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墨色里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冷硬的锁骨。
他似乎刚处理过伤口,脸颊上的血痕己经消失,只是唇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暗红,衬得那双金色眼眸愈发深邃偏执。
“醒了。”他开口,声音比在温泉池边时更沉,带着一种刚从暗夜里苏醒的沙哑。
钱小寒猛地想挣扎,却发现右手也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是尾巴,而是影狩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指腹带着薄茧,正轻轻按在她的手腕内侧,那里的脉搏因为紧张而跳得飞快。
“你……你放开我!”钱小寒的声音有些发颤,一半是气,一半是莫名的慌乱。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缠绕在手腕上的尾巴正在细微地收紧,那鳞片摩擦过皮肤的触感,带着一种奇异的温热,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内心疯狂刷屏:卧槽!尾巴!真的是尾巴!影狩你居然真的有尾巴?!这东西怎么跟活的一样还会缠人啊!还有你这姿势是要干嘛?压床板吗?!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可是学过女子防身术的(虽然只学了半节课)!】
影狩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反而微微俯身。
他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全部喷洒在她的脸颊上,那股混合着血腥与草药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钱小寒能看到他金色眼眸里清晰映出的自己——头发凌乱,脸颊因为刚睡醒和紧张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浴袍的领口在挣扎中滑开了一些,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看够了?”
影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尾尖在她手腕上轻轻扫过,像是某种安抚,又像是某种标记。
钱小寒猛地偏过头,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砰砰首跳。
“谁、谁看你了!你离我远点!”
她的脸颊更烫了。
这种被人近距离禁锢的感觉,尤其是对方还动用了“尾巴”这种超现实的器官,让她浑身不自在,偏偏又挣脱不开。
影狩的体温很高,透过单薄的里衣传来,烫得她皮肤都在发麻。
影狩却似乎很满意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没有退开,反而用那只压着她手腕的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指尖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迫使她重新看向他。
“钱小寒,”他叫她的名字,目光紧锁着她的眼睛,“在温泉池边,你想跟他们走。”
那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钱小寒感到一阵寒意。
“我……”钱小寒想反驳,却发现喉咙有些发干。她确实不想跟影狩走,可现在这情况,反驳有用吗?
影狩的拇指轻轻着她的下巴,指腹的薄茧带来细微的痒意。“你是我的。”
他再次重复,和在温泉池边时一样的语气,却带着更重的偏执,“哪里也不准去。”
缠绕在手腕上的尾巴突然动了动,尾尖顺着她的手臂向上,轻轻擦过她的锁骨。
那触感又痒又麻,像有电流窜过,让钱小寒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你、你尾巴别乱摸!”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羞恼,脸颊红得快要滴血,“男女授受不亲!你、你这是耍流氓!”
【内心尖叫:啊啊啊啊啊!尾巴摸上来了!摸锁骨了!影狩你个变态!病娇果然都是变态!这尾巴是你的外设吗?!能不能控制一下啊!】
影狩的动作顿了顿,金色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困惑,又像是觉得有趣。
他看着钱小寒因为羞愤而泛红的眼眶,和那副明明想骂他却又只能憋出“耍流氓”这种词的样子,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下一秒,缠绕在她手腕上的尾巴突然松开,却没有离开,而是顺着她的腰侧蜿蜒而下,轻轻勾住了她浴袍的腰带。
“你干什么?!”
钱小寒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捂住腰带,却被影狩按住的手腕动弹不得。
影狩没有回答,只是用尾巴尖灵巧地一挑。
“嘶——”
浴袍的腰带被轻易挑开,松松地滑落在石床上。
敞开的领口瞬间滑落更多,露出里面粉色的吊带泳衣肩带,以及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钱小寒只觉得一股热气“轰”地一下冲上头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影狩!!!”她又羞又气,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拼命想蜷缩身体,却被影狩用手和尾巴牢牢固定在床榻上。
影狩的目光落在她暴露的肌肤上,金色的眼眸骤然变得深邃,像点燃了两簇暗火。
他俯身,离她更近了,近到钱小寒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睫在幽光下投下的阴影,以及他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带着掠夺意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