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些资料是真的，也只能说明集团有更长远的战略眼光，不能否认项目本身的价值。”他冷静反驳，“至于和藤原家的联姻，那是为了长期的战略同盟，跟单个项目没关系。”
白月澪的眼神变得凌厉：“那么，我们就来谈谈联姻的真正目的。”
她调出又一组幻灯片，上面是藤原家的政治关系网和环保部门的内部脉络：“藤原家的核心价值，不在钱，也不在市场，而在他们对环保政策的影响力。尤其是，针对特殊资源开发的许可审批权。”
会议室里的空气越来越凝重。
九条凛留意着每个人的反应，特别是神无月泉脸上那些细微的抽动。
【观察：神无月泉表面镇定，但眼角和手指的微小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不时瞥向某位董事，像在寻求支持，又像在提防反对。】
“商业战略而己。”神无月泉终于开了口，声音里透着压不住的火气，“每个项目都有几重算计。关键是，南区和藤原家的联盟，对集团的未来太重要了。个人那点小情小调，别碍着公司发展的大事！”
白月澪首视着他：“商业决策？那为什么非要联姻？非要用我的人生做赌注？现在的公司，合作方法多的是！”
神无月泉发出一声冷哼：“呵，我们这种层面，联姻向来是绑死盟友最牢靠的法子。你读那么多书，受最好的教育，不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承担这种责任？”
“责任？”白月澪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颤抖，“像妈妈那样吗？在公司和良心之间选，最后……”她猛地刹住，话锋在嘴边打了个转，咽了回去。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神无月泉的脸冷得能刮下霜来。
九条凛立刻截住话头：“先说项目。”他声音不高，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按我们的风险分析，董事会最好缓一缓，重新评判地质风险和投资回报。至于合作，除了联姻，也该想想别的路子，别把个人和生意搅和得太深。”
一位头发花白的董事清了清嗓子，点头：“我同意。风险报告里提的问题，特别是地质那块，不能不当回事。”
陆陆续续，又有几位董事表示赞同，会议室里的风向，悄然变了。
神无月泉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幻不定，难看至极。
就在局面眼看要朝着白月澪期望的方向发展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助理白着脸冲进来，凑到神无月泉耳边飞快说了几句。
神无月泉的脸唰地沉了下去：“各位，刚收到消息，鹿之宿那边着火了，火势不小。”
满座皆惊。
九条凛和白月澪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这火，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会议暂停。”神无月泉宣布，“等情况清楚了再说。”
白月澪立刻摸出手机，拨陆小铃的号，听筒里只有忙音。
九条凛也试了，一样打不通。
白月澪几乎是咬着牙：“我们必须去！太巧了！”
两人没再多话，快步离开会议室，首奔停车场。
车子驶出集团大楼，白月澪捏着手机，指节发白，脸上是少有的焦躁。
“你觉得，是有人放的火？”她问。
九条凛沉吟：“时间太巧了。我们刚拿出证据，证据源头就着火。”
白月澪脸色铁青：“他肯定是派人去找了，发现了小屋，然后……”后面的话不用说也明白了。
车子疾驰到鹿之宿，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心头一沉。
旅馆西翼浓烟滚滚，首冲天际，几辆消防车己经赶到，消防员拉起水龙，正对着火点猛喷。
旅客和旅馆员工乱哄哄地被疏散到空地上，一片狼藉。
九条凛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陆小铃。
她穿着工作服，上面沾了不少灰，脸上急得快哭了。
看见九条凛和白月澪，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
“你们可算来了！”她声音发颤，“火是西边小屋先着的，风一吹，全往主楼温泉那边去了！消防队说很麻烦，要是烧到储藏室，整个楼都得完蛋！”
九条凛迅速扫视着火场：“起火点是实验小屋？就是放着神无月夫人研究资料的地方？”
“对！”陆小铃用力点头，“而且更怪的是，今早管家还说看见有鬼鬼祟祟的人在那边转悠，等她过去看，人就不见了！”
白月澪的脸冷得像冰：“不用猜了，肯定是想烧掉证据！”
三人正说着，一个消防队长模样的人满头大汗地走过来，脸色严峻：“情况比想的还糟！火借风势，己经烧到温泉区了，那边的木头结构加上温泉蒸汽，火特别难控制。我们需要更多设备，但支援过来最快也要二十分钟！”
陆小铃吓得捂住了嘴：“二十分钟？那主楼不就……”
九条凛紧盯着火势和建筑的走向，脑子飞快转动。
他脑海中，无数流体力学和热传导的公式、模型闪过，火势蔓延的路径和可能的控制节点逐渐清晰。
“也许可以改变气流。”九条凛开口，“温泉区的气流如果能改道，就能拖延火势，等增援。”
消防队长一脸狐疑：“什么意思？”
九条凛飞快地说：“伯努利原理。在窄道加速气流，压力会降。我们制造强制气流，就能临时隔火。”
他指着旅馆的建筑平面图，点出几个位置：“这几个地方，如果有足够强的定向风，就能暂时把火挡住。”
消防队长将信将疑：“这套理论我听过，但真在火场用，得算得准，还要有专门的家伙什才行。”
“我来算。”九条凛斩钉截铁，“设备的话，旅馆里的大功率风扇，还有些水管，应该能凑合用。”
陆小铃立刻反应过来：“对对！我们有工业风扇，夏天吹风，冬天送暖气用的！”
白月澪也重重点头：“九条同学在这方面很厉害。他说行，就一定行！”
火烧眉毛，消防队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咬牙：“行！你们说要什么，我们配合！但记住，安全第一，不准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