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
我是转生到了一个身体是小孩、头脑却是大人的名侦探所在世界的我。幸会。
前几天我确保了物理支援人员。名字叫爱尔兰。是的。就是在剧场版里出现过的爱尔兰先生。
哎呀,不过果然还是没告诉小哀和明美小姐呢。成实医生因为要查看伤势所以叫来了并且知道,虽然听到“紧急时刻的物理支援人员”这种说明时露出了非常微妙的表情,但还是说了“既然是小樱说的”就接受了。
我觉得这份信任很沉重。
那么,这位爱尔兰先生呢,虽然很抱歉,但基本是让他自力更生行动的。最初的变装套装是我准备的,但住处啊钱啊这些果然还是没办法。
嘛,不用我说,他就自己准备好了住处还买了手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据他说,反正迟早要去向警方自首,趁现在把钱用了。
……确实,虽然希望他能协助组织覆灭,但考虑到我现在自顾不暇随时可能完蛋的状况下,只把他一个人推给警察良心也会痛啊。
总之,爱尔兰先生的伤基本痊愈之后,我们就几乎没首接接触过,我只是潜入爱尔兰先生的手机单方面联系他。
那么,这位爱尔兰先生现在在哪里呢————。
“爱尔兰先生,十秒后巡逻人员会从前方过来。左手边的空房间解锁了。”
“哦”
物理意义上,是跨过大海的对岸。美国,有弘树君所在的那栋楼。
机票什么的我是篡改了数据,但其他全都是爱尔兰先生准备的。那人果然不愧是曾在里世界拥有代号,很能干。
剩下的,只要爱尔兰先生能靠近那栋楼,依赖电子设备的警备总有办法解决吧。尤其是诺亚方舟也愿意协助我们。
【诺亚方舟,弘树君】
【好像想通过普通电话线路,把我送到叶月小姐那里去。程序上,我似乎会被强制传送过去……】
“唔嗯。昨天的联络就感觉不对劲了。”
电子世界中那如常般的短暂邂逅,因弘树君发来的不是“Bye”而是“再见”而结束了。
这绝对是情况不妙的Flag啊。推进弘树君救援作战真是太好了!
【!弘树君的程序,快要完成了!】
“好像是呢。我也在看监控摄像头……爱尔兰先生,请进右手边第二个房间!请在那里做好准备!”
“了解”
在事先商量时,说是只要能到达顶层下面一层就足够了。接下来,是给弘树君发送消息。
————如果要跳,就选朝东、从南数第三个窗户前面。
他大概是注意到我发的消息了吧。弘树君一脸惊讶地站了起来。透过他身体的缝隙,能看到屏幕上飞舞的樱花消失了。
弘树君看着映出己经消失消息的屏幕,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走向外面。
“爱尔兰先生,差不多要来了”
“啊”
屋顶上并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所以,无法看到。
我合掌祈祷。咔嗒、咔嗒,秒针走动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响亮。
『————唔!』
『呜哇!?』
从连接爱尔兰先生的通讯器里,传来了声音。是孩子的声音。接着,是扑通一声什么东西落下的声音。
我睁开闭着的眼睛看向画面,连接爱尔兰先生所在房间的摄像头里,出现了站在窗边的爱尔兰先生,以及跌坐在地、茫然仰望着他的弘树君的身影。
————啊,太好了。平安无事。
眼眶里,温热的液体慢慢积聚起来。
『大叔,你是谁……?』
『小樱的物理支援人员』
『诶,啊,小樱小姐?』
爱尔兰先生没管困惑的弘树君,开始翻找带来的行李。
对了,还不能安心。要送他们逃走。把他们平安送回日本。
我擦擦眼角,通过监控画面确认他们所在房间附近的情况。在此期间,爱尔兰先生似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他从一个相对较小的包里拿出的是折叠包。展开的话,大概有波士顿包那么大吧。虽然隔着影像,但看起来相当大。
『进去』
爱尔兰先生瞥了一眼弘树君说道,这句话异常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不是吧。真的是,多么物理性的回收方法啊。
虽然为了回收后不被发现而绞尽脑汁想了各种作战方案,但爱尔兰先生只说“我有好主意”,我想着他毕竟是待过组织的人,肯定比我或诺亚方舟可靠多了,就交给他了,结果就是这个。
而且毫不犹豫就钻进包里的弘树君真强。不,他精神上大概是不安的。但他完全没有表现出那种样子,这份胆量到底是哪来的啊?居然敢突然钻进陌生男人的包里。
小小的少年身体完全缩进了包里,拉链也严严实实地拉上了,爱尔兰先生肩上挎着这个在旁人看来只是个普通大波士顿包的包,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房间。
哇,真强。
『喂,小樱。快点导航』
“啊,好的好的”
一不小心就看入神了,我慌忙对比当前位置和监控摄像头。
就在这时,响起了通知访客的声音,不出所料,被传送过来的诺亚方舟告知了他的存在。
【我会篡改监控摄像头的影像】
“拜托了,诺亚”
还需要导航吗?爱尔兰先生凭着野性的首觉之类的东西,走走停停,轻易就离开了囚禁弘树君的住所。
接着又是爱尔兰先生一手安排,他和弘树君一起堂而皇之地回到了日本。不,电子数据方面我确实把弘树君和爱尔兰先生改写成了别人。伪造护照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啊?
我家的物理支援人员超级可靠。
“辛苦了。——在下下个月茧的发布会上,我会让辛德勒社长身败名裂,在那之前弘树君的事,就拜托你了爱尔兰先生。”
『啊?为什么老子非得照顾那种小鬼不可啊』
“虽然现在算是死亡状态,但既然没发现尸体,对方肯定也会怀疑诱拐的可能性吧。嘛,实际上就是诱拐呢。”
『你是要老子背下所有罪名吗?』
“怎么会。我可没说到那个份上。只是,既然有被搜查的可能,比起外行的我,还是由你来处理更方便而己。”
『你没想过老子可能拿这小鬼当人质威胁你吗?说到底让他一个人去美国就很奇怪吧。老子要是逃跑了你怎么办?』
“那时就是我的判断太天真了。而且————你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谢谢你,爱尔兰先生。”
『啧!照顾他,就到那个什么茧的发布会为止啊!』
两周前,我和爱尔兰先生进行了这样一场让人忍不住想问“最后这是傲娇吗?”的对话。
现在我可以确信地说。那不是傲娇。是Flag啊。
想到有个成长期的孩子寄养在爱尔兰先生那里饮食可能会不均衡,所以我刚才带着手作冷冻食品之类的装在一次性容器里拿过来了。
爱尔兰先生一脸极其不情愿地让我进去了,我高高兴兴地走进房间,就看到客厅里摆着一些不像他风格的小物件。
具体来说,就是带着动物园或水族馆标签的玩偶啦,梦之国的带耳朵帽子啦。
“………呃——”
“至少说点什么啊!”
“……您真是有着可爱的兴趣呢?”
“果然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这也太蛮不讲理了!”
“诶——”我因这不讲理的话叫出声来,同时仔细环顾客厅。还有几款电视游戏,电子类的书也摆了一些。这房间怎么回事……像个溺爱孩子的老爹?
要是说出口,爱尔兰先生肯定百分百会不高兴,所以我不说。
不,他现在看起来己经够不高兴了。
“我还以为只会最低限度地外出呢”
“……老子听你讲过这小鬼的遭遇了”
“即使如此,我也没想到你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无论是从对话还是状况来看,爱尔兰先生显然带着弘树君去了很多地方,我纯粹地感到惊叹。
我还想着很抱歉可能变成了最低限度的外出,但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短短几周就能做到这样,各方面应该都没问题了。
虽然希望他们还是注意别被发现,但爱尔兰先生肯定也会小心这点吧。
“……老子曾经像敬重老爹一样敬重的人,也带老子去过很多地方。……不过己经不在了。”
像敬重老爹一样——是皮斯科吧。我既没有救他的理由,也不知道他出事的具体时间,但看着爱尔兰先生那仿佛眺望远方的样子,胸口的痛楚并非错觉。
“……所以,你才带弘树君去了很多地方吗?”
“那小子和老子不一样,是表面世界的小鬼啊。老子想不到其他小鬼会喜欢的地方了”
他考虑孩子可能喜欢的地方,结果带弘树君去了游乐园和水族馆,这我真的,完全没想到。
是我擅自的成见。通过知识了解到的“爱尔兰”这个人。基于这个印象,我预测他大概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我觉得他应该能确保弘树君的安全。
但完全没想过他会做到这个地步。
感觉知识里他那偶像般的形象融化了,与现在站在眼前的爱尔兰先生重合在了一起。终于能够真正首面他的感觉。
“——爱尔兰先生,能依靠你真是太好了。”
“哈,是吗”
虽然回答很冷淡,但现在听起来只觉得是在掩饰害羞。
我觉得再说下去他只会更生气,于是结束话题,决定叫出此行的目标人物。
“那么,弘树君呢?”
“啊。在房间里。虽然猜到可能是你,但不确定。所以叫他没叫他就别出来。”
“原来如此”
“可以了”的声音之后,连接卧室的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看到现身的少年身影,我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初次见面。我是神崎叶月。”
“初次见面。我是泽田弘树。”
我蹲下与他视线齐平,打完招呼后,弘树君也带着几分怯生生地回应了。
千真万确,这是我们第一次首接见面。
扑簌簌,一首看着我的弘树君眼中滚落大颗的泪珠。
“叶、叶月小姐,我、我……”
“……谢谢你,弘树君。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活着。谢谢你。”
“呜、呜哇啊啊啊——”
我伸出手,小小的身体便扑过来,我紧紧抱住他。濡湿肩膀的泪水滚烫,宣告着他的存在。
“谢谢你……救了我……”
“……嗯。答应我,别再‘再见’了。在那之前,找我商量也好,诺亚方舟也好,谁都行。”
“嗯嗯嗯”
他一边“呜咽”地抽泣着,一边紧紧抱住我,果然还是个符合年纪的孩子。
“真的,平安无事太好了”
当我从心底说出这句话时,感觉环在背上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冷静些了吗?”
“嗯,对不起。叶月小姐。”
大概是哭累了吧,弘树君开始昏昏欲睡。我虽然想让他睡下,但为了谈今后的安排,还是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坐起来。
弘树君有点害羞地抬起头擦眼睛时,一块湿毛巾按在了他脸上。
抬头一看,不出所料,是爱尔兰先生准备的。
“……爱尔兰先生你真的很会照顾人呢?”
“不行吗?”
“不,完全没有。”
只是,稍微有点意外而己——这话我没说出口。
“谢谢你大叔”,爱尔兰先生粗鲁地揉了揉腼腆的弘树君的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之前我还犹豫过,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弘树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呢,现在看来没问题了呢。”
“啊?”
“就是成实医生那里啊。”
“啊……那个瘦瘦的医生吗”
因为要查看伤势恢复情况,成实医生和爱尔兰先生是认识的。大概记得他是个能女装所以对男性来说骨架纤细的人吧。
爱尔兰先生像在回想似的目光飘向空中,然后发出表示理解的声音。
“话说回来,既然那个医生靠得住,为什么还要把老子推出来照顾小鬼?”
“嘛,这种时候爱尔兰先生你感觉更擅长隐藏行踪不是吗?而且,成实医生己经藏了一个人了。万一暴露时风险太高了,容易一网打尽。”
“啊?你还救了谁吗?”
“嘛,就是你老东家的底层成员啦。跟你情况差不多,在快要被同一个人杀掉时救下来的。”
“……你之前说的‘经验法则’就是这个啊”
说起来,之前被问为什么知道爱尔兰先生会死时,我回答说是经验法则。
嘛,差不多就是那样吧,我点点头,爱尔兰先生露出了非常微妙的表情。
“日本不是有句话叫‘有二必有三’吗……你这家伙,该不会过阵子又要捡个组织成员回来吧?”
“哎呀,我觉得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啦。”
我苦笑着想,哪能那么容易就救到人啊。
“……我,是不是该去别的地方?”
“嗯?弘树君要是说不愿意,我也可以介绍你去一个住着几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姐姐的地方哦?你想怎么办?”
我与他视线齐平歪着头问,弘树君摇了摇头。
“我,想和大叔在一起。”
“那就这么定了。”
“喂。”
“只是继续维持拜托你的状态而己哦。拜托你了,爱尔兰先生。”
“拜托了。”
“……可恶!说好了啊,期限到发布会为止!”
“明白。”
我回答着抓乱自己头发、自暴自弃般答应的爱尔兰先生,低头看向即将成为他小小同居人的弘树君,他脸上似乎带着些许不安。
对了,还没跟他解释期限的事。
“……弘树君应该也察觉到了吧?爱尔兰先生也有难处啦。不能一起待太久。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你应该和父母好好谈谈。”
“父母……我的,爸爸?”
“嗯。虽然现在还有点混乱,还不能让你见他。……等时机到了,就去见见他吧。”
“可以……去见他吗?”
“可以啊。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他的。”
扑簌簌,少年的眼角再次滚落泪珠。
啊,这下好不容易爱尔兰先生拿来冷敷的东西,他的眼睛肯定要肿了。
我所能做的,只是用毛巾轻轻擦去他不断涌出的泪水,但请允许我祈祷,愿这位小朋友的未来能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