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夜,王妃藏账本王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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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残躯归途与血饲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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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婚夜,王妃藏账本王磨刀
作者:
山头摆拍钉子户
本章字数:
5352
更新时间:
2025-06-25

车轮在湿滑的青石板上碾过,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呻吟,与车顶疯狂擂鼓般的暴雨声交织,如同为这场惨烈落幕奏响的、无尽悲凉的挽歌。

车厢内,光线昏暗得如同地府甬道。仅存的意识在无边的冰冷与剧痛中沉浮,每一次颠簸都像重锤砸在萧彻破碎的胸膛上。心口那处撕裂的伤口,随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艰难地挤出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血珠。那血,顺着虬结的肌肉纹理滑落,最终浸润了紧贴在他胸膛上的、那张冰冷苍白的小脸。

沈知微毫无声息。脸颊沾染着他心口的血,那抹暗红在惨白的底色上,惊心动魄。她身体的重量轻得可怕,像一片随时会被这黑暗吞噬的羽毛。

“别怕……”萧彻的嘴唇翕动着,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耗费着仅存的生命力,带着浓稠的血腥气和一种近乎执拗的温柔,“我们……回家……”

下颌轻轻抵在她冰冷的额头上,那刺骨的寒意让他身体几不可察地痉挛了一下,却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残躯里最后一丝微温,都渡给她。他闭上眼,沉重的眼皮如同灌了铅,视野彻底陷入一片旋转的、夹杂着血色光斑的黑暗。

家……家在哪里?

是那座刚刚被他亲手撕裂蟒袍、弃如敝履的冰冷王府?还是北境风雪呼啸、埋骨无数的边城?亦或是……仅仅是此刻这方在暴雨中艰难前行的、隔绝了所有血腥与算计的黑暗车厢?意识模糊中,答案混沌一片。只有怀中这具冰冷的身躯,是唯一真实的锚点。

车帘被狂风掀起一角,冰冷的雨丝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扑了进来。萧彻猛地一个激灵,强行撑开沉重的眼皮。车外,秦苍和仅存的几个亲卫如同沉默的礁石,在瓢泼大雨中拱卫着马车前行,雨水冲刷着他们身上早己干涸又浸湿的血迹。远处,皇城的方向,厮杀声、怒吼声、兵刃撞击声被雨幕模糊,却依旧如同附骨之蛆般隐隐传来,提醒着他身后那片修罗场尚未落幕。

皇帝萧衍那彻底癫狂的嘶吼、杨太傅如同雷霆的审判、宗正府宗令手中那截灰白刺骨的指骨、还有……还有福伯那双至死带着释然和欣慰的浑浊眼睛……无数破碎的画面在脑中疯狂翻搅,最终定格在太后凤辇那厚重的、隔绝一切的明黄帘幕上。

母后!

那双燃烧着地狱业火、此刻却因力竭而显得无比冰寒的眸子深处,骤然掠过一丝极致的锐利与刻骨的恨意。玉蝉!那个如同附骨之蛆的鬼影,临死前怨毒望向凤辇的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狠狠噬咬着他的神经!又是她!这盘弑母杀局,她竟如此步步紧逼,赶尽杀绝!一股冰冷的杀意猛地从胸腔窜起,却瞬间被更汹涌的剧痛和虚弱扑灭,只余下喉间一股浓重的腥甜。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齿缝间溢出。左肩的麻木感正迅速扩散,那诡异的毒素如同无数冰冷的虫蚁,正沿着血脉,贪婪地啃噬着他的力气和神智。心口的伤更是火烧火燎,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是要震碎那早己不堪重负的残躯。后背的旧伤也在此刻疯狂叫嚣,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反复穿刺。

他低头,看着怀中沈知微毫无生气的脸。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唇色是死寂的灰白,手腕上那圈狰狞的伤口在昏暗的光线下,皮肉翻卷,触目惊心。肩头玄色大氅上,福伯喷溅的暗红血渍,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灼痛了他的眼睛。

不能死……她不能死……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火种,支撑着他即将溃散的意志。他艰难地挪动那只还能使唤的左手,颤抖着,摸索到自己心口那处不断渗血的裂口。指尖沾满了粘稠温热的血液。然后,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心翼翼地将染血的指尖,颤抖地、极其缓慢地,轻轻涂抹在沈知微苍白干裂的唇瓣上。

温热的、带着他生命气息的血液,沾染了她的唇。那抹刺目的红,在死寂的苍白中,竟透出一种诡异的、惊心动魄的生机。

“活下去……”他无声地命令着,更像是在哀求。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摇曳起来。视野彻底模糊,只余下一片旋转的、粘稠的黑暗。唯有怀中那冰冷身体的微弱起伏,以及唇瓣上那抹属于他的暗红,是感知这冰冷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

车轮碾过一个深坑,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噗——!”

萧彻身体猛地一震,再也压制不住,一口暗红的血箭喷涌而出!滚烫的血液溅落在沈知微的衣襟上,也染红了他自己的下颌。身体的力量瞬间被抽空,他抱着她的手臂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带着怀中冰冷的躯体,重重地歪倒在冰冷坚硬的车厢底板上。

“王爷——!”车帘外传来秦苍撕心裂肺的惊吼!马蹄声骤然急促,似乎有人要掀帘查看。

“走……!”萧彻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破碎不堪、却带着不容置疑命令的字眼。他不能停!绝不能停在这靠近皇城的地方!他不能让那些人……尤其是凤辇里的人……再有任何机会!

颠簸变得更加剧烈,每一次震动都像是要将散架的灵魂彻底颠簸出去。冰冷的底板紧贴着身体,寒意刺骨。沈知微冰冷的脸颊贴着他的颈侧,那触感如同寒冰。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正从心口和肩头不断流失,带走温度,带走力气,带走意识。身体越来越沉,沉向无底的深渊。耳边,除了疯狂的雨声和车轮的碾压声,似乎还夹杂着另一种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是马蹄声!

急促!密集!如同附骨之蛆,穿透厚重的雨幕,从后方死死咬了上来!带着一种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是禁军?还是……凤辇里那位豢养的其他爪牙?

萧彻的心,在无边的冰冷和疲惫中,猛地沉了下去。他想握紧拳头,想抓起手边的剑,哪怕只是摆出一个防御的姿态。但手指只是徒劳地抽搐了一下,连弯曲的力气都己消失殆尽。眼皮重若千钧,视野彻底被粘稠的黑暗吞噬。只有那越来越近、如同催命鼓点般的马蹄声,清晰地敲打在濒死的神经上。

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用尽残存的本能,将自己伤痕累累、不断失血的身体,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覆盖在怀中冰冷的身躯之上。如同母兽用残躯庇护幼崽,企图为她挡下所有可能袭来的冰冷刀锋。

黑暗,彻底降临。

唯有那车轮碾压雨水的单调声响,和身后如同鬼魅般紧追不舍、越来越近的密集马蹄声,在这无边无际的暴雨夜幕中,构成一曲绝望而凄厉的亡命追魂曲。

马车在泥泞中疯狂地颠簸,冲进一片更加浓稠的黑暗。前方,一座废弃庄园的轮廓,在暴雨的冲刷下,如同蛰伏的巨兽,隐隐浮现。车辕上,哑仆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决绝的光芒,狠狠抽打着马匹。

回家?这风雨飘摇、杀机西伏的归途,终点究竟在何方?那紧闭的庄园大门之后,是生天,还是……另一个无间地狱?

车厢内,一片死寂。萧彻的身躯如同冰冷沉重的山岩,覆盖在沈知微身上,一动不动。他心口渗出的血,混合着她唇上沾染的暗红,在冰冷的底板和两人湿透的衣襟间,无声地洇开、蔓延,如同两股残烛最后的微光,在无边的黑暗里绝望地交缠,又一点点被冰冷的雨水和迫近的死亡气息,吞噬,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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