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反手扣住柳眉手腕，拽着她往地下室跑。
苏玉环抄起桌上的战术背包，撞开后门时，玻璃碎片扎进手背——她没停，血珠顺着指缝滴在水泥地上，像一串暗红的标点。
"往老城区！"林云吼，"柳眉，伪造三组轨迹数据，半小时后同步到他们的监控系统。"
柳眉咬着牙点头，指尖在终端上翻飞。
她知道，这是林云的"饵"——用三个假目标引开追兵，真的他们得在监控盲区消失。
废弃地铁站的铁栅栏锈成了蛛网。
阿橘从林云怀里窜出去，爪子扒开缺口："第三根铁轨下有老鼠洞，能钻。"
苏玉环蹲下身，发间银饰蹭过墙面："你确定？"
"比你确定今天能活着吃夜宵。"阿橘甩了甩尾巴，当先钻了进去。
地下通道霉味呛人。
林云摸到腰间的战术刀，刀把还带着体温——那是李婵前天塞给他的，说"总比徒手强"。
"停。"阿橘突然弓背，尾巴炸成毛球，"有人在用生物信号扫描器......往右，第三根立柱后面。"
林云顺着方向看，墙角堆着半台旧式收音机。
他蹲下去，指甲抠开外壳："苏苏，给我工具包。"
苏玉环递来折叠钳，刀刃反光里，她眼尾的朱砂痣像颗要坠的血珠："你确定能改？"
"玩过红白机改装的人，拆收音机跟拆薯片袋似的。"林云扯断两根导线，"阿橘，干扰频率多少？"
"432兆赫。"阿橘舔了舔爪子，"再慢半秒，他们的扫描波就要扫到你后颈的植入芯片了。"
电流声突然炸响。
林云把改装好的收音机往立柱后一塞，金属外壳迸出几点火星："走。"
通道深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皮鞋，是战术靴。
林云拉着苏玉环闪进岔道，后背贴上潮湿的砖墙。
阿橘缩在他颈窝，毛蹭得他发痒："是陈启明。"
果然。
穿军绿色战术服的男人从黑暗里走出来，麻醉枪的枪口泛着冷光："林云，你们触发了最高级别的猎杀协议。"他的声音像冻过的钢丝，"交出所有关于千面域的资料，我保你们不死。"
林云没动。
他盯着陈启明腰间的银色挂坠——那是三天前在星链科技见过的，和"钥匙计划"档案里的标志一模一样。
"你觉得你是来抓我的，还是来确认我是否值得合作？"林云往前半步，靴跟碾碎一块瓷片，"或者说......"他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来确认自己是不是也在这名单上？"
陈启明的瞳孔缩了缩。
纸页上，"陈启明"三个字被红笔圈着，旁边是一串军方密级代码。
"钥匙计划......"陈启明的枪口垂了半寸，"你从哪弄的？"
"从白墨剥离情感锚点前的记忆碎片里。"林云扯了扯领口，心跳声在耳膜上敲鼓，"现在你知道了——我们都是被推着走的棋子。"他指了指陈启明的枪，"继续当猎人，还是......"
"还是什么？"陈启明的声音没了冰碴。
"加入真正的游戏。"林云笑了，灰雾从指缝里漫出来，像团解不开的谜，"至少，能自己选对手。"
远处传来警笛声。
陈启明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把麻醉枪别回腰间："给我两小时。"他转身要走，又停住，"李婵的定位信号......"
林云的呼吸顿住。
"三天前就断了。"陈启明消失在黑暗里，声音被风声扯碎，"在倒时巷。"
阿橘突然跳上林云肩头，爪子轻轻按在他后颈："现在知道为什么刚才要改干扰器了？"
"闭嘴。"林云摸出终端，屏幕上"李婵"的头像还亮着——是三天前的照片，她束着银环的长发在风里扬，笑眼弯成月牙。
苏玉环碰了碰他手背："我们会找到她的。"
林云没说话。
他盯着终端上跳动的时间，突然把"钥匙计划"名单塞进苏玉环手里："去老城区仓库，找柳眉拿备用终端。"他摸出战术刀，刀身映着自己发红的眼睛，"我去倒时巷。"
阿橘舔了舔他耳垂："脑子进水了？"
"总比让李婵当第二个白墨强。"林云转身往通道深处走，脚步声撞在墙上，"走不走？"
黑暗里传来猫爪刮过铁轨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