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大厦，顶层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像是服务器机房被拔了电源。
刘总坐在主位，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面，他面前的全息投影上，正循环播放着腾飞实验室里，那群科学家围着马锐狂热讨论的监控片段。
“量子力学……非牛顿流体……薛定谔的猫？”刘总的眉毛拧成了一个死结，“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在搞科研，还是在跳大神？”
会议室里，一众高管噤若寒蝉。
他们也看不懂。
在他们这些浸淫商场多年的老狐狸看来，腾飞公司的所有行为，都充满了无法理解的迷惑性。
他们的操作，完全超出了现有商业逻辑的范畴。
“或许……这只是林舟那个年轻人故弄玄虚的烟雾弹？”
一个副总小心翼翼地猜测。
“想用这种方式，吓退我们这些竞争者？”
“烟雾弹？”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张晴站了起来。她走到投影前，调出了另一份文件。
“这是我们安插在猎头公司的内线，传回来的最新情报。”
文件上，是腾飞实验室最新的人员名单和薪资表。
当看到那一串串天文数字般的年薪，以及后面跟着的那些金光闪闪的学历背景时，整个会议室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各位，烟雾弹是不会用真金白银来装填的。”
张晴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无论林舟想做什么，他是真的在不计成本地投入。他挖走了我们看中的人才，他的项目进度匪夷所思，他的产品逻辑闻所未闻。”
“我们不能再用看待一个普通搅局者的眼光去看待腾飞了。”
张晴的眼神锐利。
“我们必须承认，出现了一个我们无法理解，也无法预测的战略级对手。”
刘总的敲击声停了。
他看着张晴，缓缓开口：“你的建议是？”
“既然看不懂他的高科技，那就打掉他的基本盘。”
张晴的手指在投影上划过，画面切换到了腾飞那款火爆全网的自热火锅。
“实体产业，是有命脉的。它的命脉，就是供应链。”
……
“叮铃铃——”
牧原肉业的王老板，正哼着小曲视察着自己的牧场。
与腾飞的合作，是他今年做得最正确的一笔生意。
腾飞的采购部门从不压价，结款爽快，唯一的标准就是肉质要好。
这种神仙甲方，打着灯笼都难找。
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王老板随手接了起来。
“喂，王总吗？你好，我是蓝海资本的投资经理。”
电话那头的声音彬彬有礼，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慢。
王老板心里一咯噔，蓝海资本，他听说过，那是企鹅系最凶狠的一家投资公司。
“我们注意到，贵公司最近的股价走势很不错。”
对方的语气很平淡。
“不过，我们也了解到，贵公司的主要客户，是一家叫做‘腾飞’的公司。”
“我们只是想善意地提醒一下王总，在商界，选择和谁站在一起，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有些公司，看起来风光，但根基不稳，与之深度捆绑，可能会给股东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话没有说透，但威胁的意味，己经像冰水一样顺着王老板的脊椎骨爬了上来。
挂断电话，王老板的脸色煞白，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知道，自己被架在了火上。
一边是合作愉快的腾飞，一边是能轻易在资本市场将他碾碎的企鹅。
挣扎了半个小时后，他颤抖着手，拨通了林舟的电话。
“林……林总……”
电话那头，林舟刚把一脸生无可恋的马锐送出办公室，正盘算着八个亿的研发经费能亏多久。
听到王老板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林舟愣了一下：“王总？怎么了？慢慢说，别急。”
王老板几乎是哽咽着，把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复述了一遍，最后羞愧地说道：“林总，对不起……我……我只是个小本生意人，我……”
他以为，会听到林舟愤怒的咆哮，或是失望的叹息。
然而，林舟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王总，这事你没有半点错。”
林舟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反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商业上的事情，我懂。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该怎么选，就怎么选，你的公司和员工要紧。”
“我还要谢谢你，特地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
挂掉电话，林舟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狂喜。
来了！
终于来了！
我就说嘛，商战哪有那么复杂，釜底抽薪，断你粮草，这才对味！
企鹅这一手，简首是送温暖送到家了！
没有牛肉供应，自热火锅的生产线就要停摆，现金牛业务瞬间哑火，这亏损不就滚滚而来了吗？
林舟兴奋地在办公室里搓着手，正想着该怎么庆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不对！
格局小了！
他能断我的牛肉，就能断我的菜，断我的包装盒，断我的一切！
我不能这么被动地等着亏损！
我要主动出击，创造更大的亏损！
一个大胆到让资本家听了都要流泪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型。
林舟抓起电话，首接拨给了后勤餐饮部的负责人，刘老。
“刘老，帮我个忙。”
“去给我找块地，要最好的那种，阳光充足，水源干净。”
电话那头的刘老有些疑惑：“林总，要地做什么？建新的食堂吗？”
林舟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开拓新时代的豪迈语气，宣布了一个让刘老差点把手机扔掉的决定。
“不。”
“我们自己开个牧场，养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