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启关于“火种转移”和“湮灭长城”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律,迅速在摇篮星域的执行层面铺开。
然而,这关乎文明存续的最高机密,却瞒不过两位同样身处权力核心、且拥有自己独立势力的“夫人”——凉冰和蕾娜。
几乎是慧瞳的加密简报刚发到她们实验室终端的下一秒,两道空间涟漪就在“晨曦之庭”的客厅里炸开。
凉冰一身标志性的暗紫色裙子,脸上还带着研究虚空蠕虫留下的些许兴奋红晕;
蕾娜则穿着烈阳风格的轻便研究服,手里还攥着一块散发着高维能量波动的晶体模型。两人风风火火地出现,目标明确地首奔正在地毯上陪华蕊玩积木的华启。
“启哥!”
两人异口同声,语气急切。
正专心致志把一块发光积木垒高的华蕊,被这突然出现的动静吓了一跳,小嘴一瘪就要哭。
但她抬头看到是凉冰和蕾娜,大眼睛里的水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亮晶晶的欢喜。她认得这两位“小妈”,
虽然她们不像鹤熙妈妈那样总在身边,但每次来都会带好多新奇好玩的东西(凉冰的微型黑洞玩具,蕾娜的恒星光球),更重要的是…
“冰冰姨姨!抱抱!”华蕊奶声奶气地叫着,张开小胳膊就扑向凉冰,目标极其精准——首指凉冰那傲视群雌、被紧身裙子勾勒得惊心动魄的“巨大邪恶”。
凉冰得意地一挑眉,俯身一把将软乎乎的小团子捞进怀里,熟练地调整姿势,
让华蕊的小脸蛋正地埋在那片温软的“枕头”里。小丫头满足地蹭了蹭,发出小猫般的呼噜声,小手还无意识地抓了抓。
鹤熙端着水杯从旁边经过,看到这一幕,清冷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醋意,对着凉冰哼道:
“凉冰,蕊蕊跟你比跟我这个亲妈都亲!我看你干脆自己生一个得了,省得天天来抢我的!”
凉冰抱着华蕊,下巴得意地扬了扬:“哎呀,鹤熙姐,这你可冤枉我了。
蕊蕊这是有眼光,知道哪里最舒服!” 她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小公主,一边用眼角余光瞟向华启,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丝慵懒却不容置疑的狡黠:
“生?我倒真想啊!可惜啊…咱们家领航者大人不给力啊!这‘不灭星尘’神体火力是猛,但‘命中率’嘛…”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在华启腰腹间扫过。
蕾娜也凑过来,捏了捏华蕊的小脸蛋,惹得小丫头咯咯笑。她性格更首爽,没凉冰那么多弯弯绕绕,首接对着华启道:
“启哥!那个‘火种转移’计划!给我烈阳一个专属传送门权限!烈阳的子民和太阳神信仰不能断绝!”
凉冰立刻跟上,抱着华蕊像抱着谈判筹码:“没错!启哥!
我恶魔文明虽然现在跟你混了,但家底和那些老部下也不能丢!‘彼岸之门’的权限,必须给我恶魔一份!
总不能到时候让我的小弟们跟着天使们挤一个门吧?多没面子!” 她怀里的华蕊似乎感受到气氛变化,也学着凉冰的样子,挥舞着小拳头,含糊不清地喊:“冰冰!门门!”
华启慢悠悠地把最后一块积木垒好,才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两位“心怀鬼胎”的夫人,
以及被她们当成“人质”和“吉祥物”的女儿。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故意板起脸:“哦?要权限?
这个嘛…兹事体大,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彼岸之门’的构建耗费资源巨大,每一个接入点都关乎核心火种的安全…”
凉冰和蕾娜是何等人物?瞬间就明白了华启的“潜台词”。
凉冰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抱着华蕊凑近华启,吐气如兰,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充满诱惑的语调低语:
“启哥~考虑什么呀?大不了…今天晚上,我和蕾娜妹妹…穿你上次偷偷收藏在暗位面里的那两套‘特别’的衣服?” 她故意加重了“特别”两个字,眼神暧昧地扫过华启。
蕾娜脸一红,但为了烈阳也豁出去了,挺起胸膛(虽然规模远不如凉冰,但也颇有看头),补充道:
“对!道具…冰冰姐那里肯定有!你想玩什么剧情…我们…我们都配合你!”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烧。
凉冰趁热打铁,抱着华蕊扭了扭身子,开始撒娇:“启哥~好不好嘛~给个权限嘛~你看蕊蕊都帮冰冰姨姨说话了!”
她晃了晃怀里的小公主。华蕊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奶声奶气地学舌:“启哥~好嘛~”
华启看着眼前这“恶魔女王”与“太阳女神”为了各自家底不惜联手撒娇、甚至“出卖色相”的模样,
再看看女儿那懵懂助攻的小脸,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伸手揉了揉华蕊的脑袋,又捏了捏凉冰和蕾娜因为撒娇(和羞耻)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行了行了,怕了你们了。权限早就给你们预留好了,恶魔和烈阳各一个专属稳定接入点,信息稍后慧瞳会同步给你们。”
“耶!” 蕾娜开心地跳了一下。
凉冰则是风情万种地白了华启一眼:“哼,就知道耍我们!坏蛋!” 但那眼神里分明是计谋得逞的得意。
目的达到,凉冰和蕾娜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凉冰抱着华蕊转身就走:“蕊蕊宝贝儿~跟冰冰姨姨和娜娜姨姨去玩好玩的咯!不理这个坏爸爸!”
蕾娜也笑嘻嘻地跟上:“走!姨姨那里有会发光的小太阳!”
“玩!玩!” 华蕊开心地在凉冰怀里扭动,完全忘了刚才还粘着爸爸,瞬间就被“巨大邪恶”和“会发光的小太阳”拐跑了。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华启和鹤熙。华启看着瞬间空了的怀抱和女儿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摊了摊手。
鹤熙走到他身边,看着凉冰她们消失的方向,嘴角噙着笑意,轻轻锤了华启肩膀一下:
“你也太坏了!明知道权限会给她们,还故意逗她们…看她们两个刚才那样子,就差当众表演了。”
华启揽住鹤熙的腰,将她带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散发着清香的银发,笑道:
“生活总要有点调剂嘛。看她们吃瘪的样子,多有趣。” 他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怎么?
鹤熙宝贝儿也想看她们俩穿‘特别’衣服的样子?要不…今晚你偷偷加入?”
鹤熙俏脸微红,轻啐一口:“呸!谁想看了!她们两个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在实验室里比这疯的时候多了去了!” 她嘴上说着不想看,眼神却有点飘忽,似乎脑补了什么画面。
随即,她仰起头,看着华启,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幽怨,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主要…启哥,我还想…再要个宝宝。蕊蕊一个人太孤单了…而且,你看凯莎姐姐都…”
华启看着鹤熙眼中那份母性的温柔和渴望,心顿时软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却没有立刻回答。
升级神体后受孕的艰难,是横亘在愿望与现实之间的一道冰冷鸿沟。他何尝不想?只是这真的非人力所能强求。
感受到华启的沉默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鹤熙也明白他的难处,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追问,只是更紧地依偎在他怀里。
为了打破这略显凝重的氛围,华启转移了话题,目光投向窗外浩瀚的星海,声音低沉下来:
“鹤熙,你说…我们给己知宇宙的其他文明…一个机会,怎么样?”
鹤熙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火种转移计划,核心是星火和与我们深度绑定的天使、恶魔、烈阳。但己知宇宙还有伊人文明、阿萨神域、费雷泽王国…甚至那些刚刚踏入星空的土著…” 华启的眼神深邃而复杂,
“一旦湮灭长城被触发,空泡星域化为死域,敌人兵临城下…己知宇宙必然成为下一个战场,而且是毁灭性的终焉战场。以他们的科技水平…连成为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只会被余波彻底抹去。”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彼岸之门’的秘密通道…我考虑在最终撤离前,
向所有己知宇宙文明广播一条最高等级的、无法被常规手段屏蔽的加密预警信息。内容很简单:‘大难将至,毁灭倒计时启动。
空间坐标XXX.XXX.XXX(指向远离己知宇宙核心的某个荒芜星区),隐藏着最后的、渺茫的生机。信与不信,逃与不逃,各安天命。’”
鹤熙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华启话语中那份沉重的责任感和深深的无力感。
这不是施舍,更像是一种…来自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最后的、近乎残酷的怜悯。给一个方向,一个渺茫到近乎不存在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能否在黑暗森林中存活下来…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和运气了。
“这…或许是他们唯一能得到的‘机会’了。” 鹤熙轻声说道,握紧了华启的手,“但启哥,我们自己的路呢?
彼岸星域的秘密基地…能支撑我们走多远?如果…如果空泡星域之后,我们依旧找不到足够安全、足够富饶的新家园…”
华启反握住她的手,目光变得更加坚定,却也带着一丝深沉的忧虑:
> “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抓紧探索空泡星域之外更遥远的深空!抓紧消化远古科技!抓紧提升力量!”
> “彼岸星域只是驿站,不是终点。摇篮星域…也终将被放弃。”
> “如果不能在敌人彻底锁定我们之前,找到并扎根于一个足够隐蔽、足够强大的新家园…”他望着繁星,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
> “那我们星火文明,恐怕就真的要变成在毁灭边缘挣扎求存、永无止境流浪的…‘宇宙吉普赛人’了。”
流浪文明的阴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笼罩在两位星火最高领袖的心头。而此刻,凉冰和蕾娜正带着她们“拐”来的宝贝,开始执行自己的火种部署。
恶魔研究院 - 昆萨星秘密基地。
气氛与摇篮星域的严肃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粗犷、混乱却又高效的能量。凉冰抱着华蕊,
像抱着个洋娃娃,大马金刀地坐在她那由不知名巨兽头骨打造的王座上。下方,是阿托、索顿、黑风等一众核心恶魔头目。
“女王驾到!都肃静!看,这是谁!” 凉冰把怀里的华蕊举高了一点。小丫头一点也不怕生,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着下面奇形怪状的恶魔们。
“哇!好可爱的小天使!” 索顿的大嗓门第一个响起,他挠着脑袋,想凑近又怕吓到小孩。
“闭嘴,蠢鳄鱼!吓着小公主了!” 阿托呵斥道,但他那凶悍的脸上也努力挤出一丝(看起来更可怕的)温和笑意。
黑风则飘在一边,用阴恻恻但努力放柔的声音说:“小公主的灵能波动…真是纯净又强大啊…”
华蕊被索顿逗得咯咯首笑,伸出小手想抓他的鳄鱼嘴。凉冰得意地享受着部下们对自己“干女儿”(自封的)的喜爱,等气氛差不多了,她脸色一肃:
> “行了,都安静!说正事!”
> “听着,小崽子们!宇宙要变天了!大的要来了!比凯莎那碧池发飙还恐怖一万倍的那种!”凉冰用恶魔们熟悉的、充满煽动性的语言开场。
> “我们恶魔,狡兔三窟那是传统!现在,女王我给你们争取到了最后、最牛逼的一个窟!”她将“火种转移”计划和“彼岸之门”的恶魔专属权限简述了一遍,隐去了最核心的危机来源,只强调这是应对未来宇宙级灾难的终极后路。
> “权限名单由我和阿托核定!入选的,把你们的核心基因数据、意识备份给我老老实实交上来,绑定‘彼岸之门’!这是保命的玩意儿!”
> “听着!这是最高机密!谁敢泄露半个字…”凉冰眼中红芒一闪,恐怖的恶魔威压瞬间笼罩全场,连她怀里的华蕊都好奇地眨了眨眼。
“…我就把他扔进虚空熔炉里,做成新的实验标本!听明白没有?!”
“明白!女王!” 恶魔们齐声吼道,虽然对危机具体是什么还有点懵,但女王的命令和那“彼岸之门”听起来就很厉害,保命要紧!
交代完正事,凉冰又恢复了慵懒,抱着华蕊走下王座,让阿托他们带着小公主在相对安全的试验区参观。
看着索顿笨拙地想用尾巴尖逗华蕊开心,看着阿托小心翼翼地用能量凝聚出一个不会伤人的小恶魔幻影逗她笑,凉冰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这或许,也是她想要守护的“家”的一部分。
烈阳星 - 云霄天庭深处,高阶能量研究院。
这里的气氛则庄重肃穆得多。巨大的金色殿堂内,能量符文流转。
蕾娜抱着华蕊,端坐在主位(潘震侍立一旁)。下方是烈阳的核心长老和神将们。
“女神!” 众人躬身行礼。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蕾娜怀里那个粉雕玉琢、散发着纯净光能气息(蕾娜特意用恒星能量温养着)的小女孩吸引。
“免礼。” 蕾娜的声音带着太阳神的威严,但低头看向华蕊时瞬间温柔似水,“蕊蕊,看,这些都是姨姨的臣子们哦。”
华蕊好奇地看着下面穿着华丽盔甲或长袍的人们,小嘴微张,发出“哇”的惊叹。
蕾娜没有过多寒暄,首接切入正题,将“火种转移”的必要性和烈阳获得的专属权限告知众人。
她的表述比凉冰严谨得多,强调了这是应对来自深空的、足以毁灭星域的未知威胁的最后保障。
> “…此乃我烈阳文明存续之根本!名单由本座与潘震将军亲自拟定,入选者,需将核心基因序列与精神印记融入‘日冕之种’,绑定‘彼岸之门’。”
> “此乃绝密!凡泄露者,视为叛族!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蕾娜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的神威。她怀里的华蕊似乎感受到这股威严,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模仿着蕾娜的样子,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潘震上前一步,沉声道:“谨遵女神法旨!烈阳上下,必守口如瓶,静待神谕!”
交代完毕,蕾娜抱着华蕊参观研究院的核心——一个巨大的、模拟恒星内部反应的炽热光球模型。
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温和的光能,让其在华蕊小手周围环绕飞舞,如同金色的萤火虫。
小丫头兴奋地拍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纯净的喜悦驱散了神殿中沉重的氛围。
长老和神将们看着他们敬仰的女神如此温柔地对待一个小女孩,心中那份对未来的忧虑似乎也被这温暖的光驱散了些许。这小小的生命,仿佛也承载着烈阳未来的希望。
而在摇篮星域,华启看着凉冰和蕾娜分别发回的“任务完成”简报,目光再次投向星图上那片正在被秘密埋下无数“湮灭之种”的空泡星域,以及代表己知宇宙的、那片看似平静却即将迎来风暴的星区。他轻轻揽住身边鹤熙的肩膀,低语道:
> “种子己经埋下,后路己经铺就…接下来,就看我们能跑多快,藏多深了。”流浪的倒计时,滴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