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下午是飞行课。
说实话这是薇拉很害怕的一节课。她站在禁林边的草坪的时候,分不清自己是因为风还是因为恐惧。
苏格兰高地的风像是带着自己的意志似的,它穿过霍格沃茨的城堡和庭院,呼啸着,裹挟着黑湖的水汽扑向所有人。
薇拉站在草地上,和其他那些跃跃欲试的人不一样,她安静地站着,努力缩着脖子,试图让身上宽大的黑色校袍裹得更紧些,这些都是会影响她发挥的潜在危险因素,要事前做好准备。
他们的脚下是泛着深绿色的草皮,薇拉跺跺脚,感觉到了一丝柔软,很好,这样的话就算是摔下来了也不至于摔死。
“我三岁的时候就能骑着玩具扫帚飞了,还追过地精!”
“你这算什么?我甚至可以倒骑扫帚!”
“我以后毕业了是一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魁地奇运动员的——”
见鬼,这些话题薇拉都插不进去的,因为她没有骑过扫帚。
薇拉孤零零站着,她看到了和她一样看起来很紧张的格兰杰也是一个人,于是走了过去,刚靠近她,就听到她在那里念念有词:“......首到二十世纪早期,大部分的飞天扫帚都是由个体扫帚匠制作的,但随着1926年横扫扫帚公司的成立,飞天扫帚的制作公司越来越多——”
“我以为你至少在背一些飞行技巧,飞天扫帚的发展史可不会帮助你在天上安然无恙。”薇拉说。
格兰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没有背吗?”
薇拉叹气:“我说真的,我觉得飞天扫帚肯定没有飞机安全,我真的很好奇,难道在雷雨天气巫师们也可以骑扫帚吗?不会被雷劈吗?”
格兰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说:“你知道飞机!”
这下轮到薇拉吃惊了,“我知道飞机有什么不对吗?”
格兰杰继续说:“你是一个斯莱特林,他们说斯莱特林都是纯血,而且你和马尔福他们都是一起的,我以为你也是——”
“啊,这个啊,同一个学院玩在一起也很正常吧!”薇拉说:“我当然知道飞机,而且我还没有骑过扫帚,这些东西可不是我们在书本上看到就会的,不是吗?”
也许是薇拉的语气还算友好,而且听起来也是很担心的样子,格兰杰也说:“是啊!我真害怕自己一会儿会从扫帚上摔下来——”
“至少草地是软的,我们应该不会摔死。”
“这并没有什么安慰的作用。”格兰杰无语地看了薇拉一眼,“我也觉得在这一点上,巫师真应该和麻瓜学学,至少也要搞一个在空中的飞车什么的——”
“你恐高吗?”薇拉问。
格兰杰摇摇头:“没有。”
“那你比我强一点,我似乎还有点恐高。”薇拉叹气:“我有点担心自己了。”
见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格兰杰安慰道:“没关系的,反正以后也可以幻影移形,巫师出行不一定要骑扫帚,还有很多其他方法呢。”
“这倒是真的。”
两个人正在聊天的时候,这门课的教授——一个灰色短发的女人——霍琦夫人走了过来。
“现在!集合!”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学生们自发的,杂乱地排成两列歪歪扭扭的队伍,安静地站在草坪上。
薇拉的对面是格兰杰,两个人忧心忡忡地对视了一眼。
每个人面前的地上都躺着一根看起来饱经风霜的飞天扫帚——这就是今天的教具,薇拉怀疑霍格沃茨从来没有更换过这些扫帚,它们大多数的枝条都参差不齐,尾端的细枝打着卷,一副懒洋洋、极不情愿被打扰的模样,但把手的地方却是格外的光滑水亮。
更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怎么办!
霍琦夫人站在两队人的中间,鹰隼般锐利的黄色眼睛扫视全场,她的声音穿透了风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欢迎参加你们的第一堂飞行课,还在等什么呢?我看到你们早时候就己经迫不及待了,不是吗?现在,站到飞天扫帚的左边去,动作快点,伸出你们的右手,悬停在扫帚正上方,清晰地对它说‘起来!’”
所有人都按照霍琦夫人说的做起来,薇拉也是。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站在了飞天扫帚的左边,它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薇拉把手放在半空,说:“起来!”
“起来!”“起来!”
其他人的声音也陆陆续续传来。
薇拉的扫帚一动不动,但她看到斜对面的哈利却是在第一声的时候就让他的扫帚乖乖到了他的手中。
格兰杰也惊奇地看了哈利一眼。
薇拉和她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两个人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羡慕以及着急。
格兰杰和她互相看了一眼,怎么也没法让飞天扫帚到达自己的手中。
“起来!”薇拉深吸了一口气,又喊了一声,在一片呼喊中带着一丝紧张。
但还是毫无反应,那扫帚像是睡着了,躺在草地上,连一丝最轻微的颤抖都没有。
薇拉失望地叹气,又去看别人,发现德拉科早就握住了他的扫帚,布雷斯和西奥多也都成功了,潘西在试了几次后也终于把扫帚拿在手中,达芙妮和她倒是差不多。
薇拉看到霍琦夫人在指导其他人的动作,于是蹲下去,踢了踢脚边的扫帚,说:“你配合我一下,我知道你不想动,我只要你配合我低低地转一圈就好了。”
反正她本来也不想骑扫帚。
薇拉站起来,伸出手,定定心神,“起来!”
这下成功了,那扫帚弹跳起来,落入了薇拉的手中。
对面的格兰杰惊讶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薇拉看了看握在手中的扫帚,“我刚刚就想着我只要骑着它低低飞一圈就好,就不那么害怕了,好像就可以了。”
格兰杰说:“难道是因为恐惧消失了?”
“也说不定。”薇拉赞同道。
“切,说不定是扫帚都懂血统呢?”一声短促的刻薄的嗤笑声传来。
是潘西,显然,她说了德拉科想说的话,因为后者正一脸认同地看着她。
克拉布和高尔在他旁边发出沉闷的、附和的咕哝声。
薇拉翻了个白眼,小声说:“血统血统,你是法西斯吗?”
其他人没听见,对面的格兰杰听见了也懂了,她压制住了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