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瘟药汁和姜膏,按你说的价,一筒/罐换一斤粗盐或同等纸布。药丸…不好定价,一小袋换了那袋米。” 秦十三指了指米袋,“换东西的人,是个小头目,手下管着几十号流民。他说…东西好,下次还要。”
林晚用力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这一次,不是屈辱的泪,而是喜极而泣!她蹲下身,抚摸着那粗糙的纸面,嗅着盐砖那令人安心的咸腥气,感受着粗棉布厚实的质感。这些都是她靠自己的双手和脑子挣来的!是在这乱世里,为念安垒起的又一道护身墙!
“谢谢…秦大哥…” 她哽咽着,声音真挚。
秦十三移开目光,似乎不太适应这种感谢,只是淡淡道:“东西收好。下次,多做点药丸。那东西…方便。”
“好!好!” 林晚迭声应着,脸上焕发出久违的光彩。她小心翼翼地将物资搬进地窖,分门别类放好。那袋糙米被她格外珍重地放在最干燥的位置,这是念安的口粮保障。
有了这次成功的交易,林晚的干劲更足了。她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制药中。白天,她在陈先生的指点下,更深入地辨识后山的药材,寻找效果更好或更易炮制的替代品,甚至尝试采摘一些具有微弱毒性的草药(如少量曼陀罗叶),经过特殊炮制后加入驱虫药粉中。夜晚,炮制房的炉火常常亮到深夜,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混合熬煮的复杂气息。
她的技术也在飞速提升。熬制药膏时对火候的掌控越发精准,“滴水成珠”的状态把握得恰到好处。药丸的配方不断优化,加入了少量甘草粉改善口感,用蜂蜜替代水来调和药粉,不仅更易搓制,也更利于保存。她甚至开始尝试制作简易的止血散(主要用白及粉和炒炭的地榆粉)和提神的薄荷脑油(用薄荷叶蒸馏提取)。
山庄的地窖里,属于林晚的“存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一排排贴着标签的竹筒、陶罐、布袋,整齐地码放在架子上,散发着草木的清香或药膏的甜辛气息,像一支支等待出征的军队,承载着她和念安未来的希望。
念安成了她最好的“质检员”兼“宣传员”。小家伙对母亲熬制的姜枣桂圆膏情有独钟,每次林晚试做新批次,总要给他尝一点点。念安咂着小嘴,小脸被暖意熏得红扑扑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肯定。他有时还会举着小木片(秦十三某次外出带回的边角料),模仿母亲的样子,在晒药的簸箕里煞有介事地“搅拌”,嘴里咿咿呀呀:“药药…甜甜…凉凉…”
秦十三外出的频率似乎固定下来,大约每半月一次。他每次回来,带回的东西也越发多样:除了盐、纸、布这些基本物资,有时会多出一小罐珍贵的猪油,一包给念安的饴糖,甚至有一次,带回了半只风干的野兔!而林晚交给他的成药分量也越来越重,种类也增加了止血散和薄荷油。
一种微妙的循环在山庄形成:山林提供药材,林晚的手艺将其转化为救命的药品,秦十三的通道将其变成生存的物资,而这些物资又支撑着她们继续制药、生存、守护念安的成长。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