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图融合水系功法《玄水诀》来寻求突破,以水生木。想法不错,但你忽略了两种功法能量属性的根本性冲突。《玄水诀》的真气阴寒,《青木长生功》的真气温润,强行融合,导致你左肾经脉己经出现轻微的能量坏死。”
凌辰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清晰地传入凌啸天的耳中。
“所以,每到子时,你的左腰处,是否会感到一阵针刺般的、深入骨髓的寒意?你以为是修炼出了岔子,实际上,是你的经脉在向你发出哀嚎。”
凌啸天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眼中的震惊,己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冲击先天境界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隐患!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小子,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凌辰抱着悠悠,悠悠似乎觉得有些无聊,开始玩起了爹爹的头发。而凌辰,则继续用他那平淡到冷酷的语调,宣判着凌啸天的未来。
“按照这个错误的路线,再走三个月,你的左肾经脉将彻底被阴寒真气摧毁。到那时,阴阳失调,气血逆行,你最好的下场,是半身不遂,修为尽废。你还有空在这里,讨论所谓的‘家族’这种低效率的社会组织结构吗?”
“噗——”
站在凌啸天身后的一位长老,因为太过震惊,竟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了清晰的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家主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他们再傻也看得出来,凌辰所言,句句属实!
凌啸天嘴唇哆嗦着,他想反驳,想怒斥,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此时,凌辰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了他身后,另一位长老腰间佩戴的长剑上。
那是一位脾气火爆的三长老,他看到家主被如此羞辱,正要怒喝出声,却发现凌辰的目光正看着自己的佩剑。
“三炼精钢,淬火七次。想法不错,可惜,在第三次淬火时,火候过了一分,导致剑身内部的碳结晶体分布不均,留下了超过三百个微小的应力断层。”
凌辰的声音,依旧平淡。
“换句话说,这是一把样子货。”
“你胡说!”三长老勃然大怒,“我这把‘追风剑’,乃是重金请王家炼器坊的首席大师打造,削铁如泥!”
凌辰没有与他争辩。
他只是抱着悠悠,伸出了一根手指,遥遥地对着那把“追风剑”。
然后,他用手指,在空气中,轻轻一弹。
“嗡……”
一道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声波,瞬间跨越了数丈的距离,精准地作用在了那把追风剑上。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把闪烁着寒光的“追-风剑”,竟从剑鞘中发出一阵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三长老下意识地握住剑柄,猛地一抽!
“哗啦——!”
抽出来的,不是一柄完整的利剑,而是一堆己经碎成指甲盖大小的、亮晶晶的金属碎片!
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无息地,变成了一堆废铁!
“啊……我的剑!”三长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地。
而凌啸天等人,则像是看到了神迹,或者说魔迹。他们看着凌辰那根还未放下的手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这是什么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己经不是武学,这是仙术!是神魔之能!
“结构不稳定,一碰就碎。”凌辰收回手指,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就像你们凌家一样。”
这句话,成了压垮凌啸天所有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看着眼前这个抱着女儿、神情淡漠的青年,终于彻底明白了,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也绝对无法抗衡的存在。
他脸上所有的倨傲、算计和威严,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灰烬。他对着凌辰,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腰,这个动作,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今日,是凌某……冒犯了。我们,这就走。”
说罢,他首起身,甚至不敢再看凌辰一眼,转身,对着身后那群己经吓傻了的长老和子弟,用一种带着颤音的声音低喝道:“走!”
一群人,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却如丧家之犬,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凌辰、悠悠,和那个始终保持着守护姿态的“小铁”。
凌辰看着那群人仓皇逃离的背影,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低头,对怀里正好奇地看着那堆碎铁片的悠悠,柔声问道:
“悠悠,晚饭想吃什么?”
悠悠的大眼睛转了转,想起了在黑风山脉的收获。
“我想吃……爹爹上次带回来的那种,很大很大的猪的肉肉!”
“好。”凌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今天我们吃红烧赤瞳猪蹄,再给你炖一锅凶兽骨汤。”
他抱着女儿,转身向厨房走去,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赶走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院子里,那堆碎裂的“追风剑”残片,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冰冷而可悲的光芒,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今天,凌家家主在这里,上了他人生中,最昂贵的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