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报告,读取开始……】
预想中,关于对方“法则”、“能量等级”、“模因武器”的详细数据,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画面。
一幅被那枚水晶,以一种绝对忠实、不带任何主观判断的方式,“记录”下来的画面。
画面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人类幼崽,正抱着一朵发光的、很漂亮的花。她仰着脸,用一种很认真、很开心的语气,对她的花说:
`“……就算你明天会谢掉,今天,你也是最漂亮的!”`
画面,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定格在了那个女孩脸上,那份充满了对“今天”的满足,与对“明天”的、毫无道理的期盼的、灿烂的笑容上。
“寂-灭之主”那堪比整个宇宙的、庞大的神性计算核心,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卡顿”。
祂的数据库中,没有能与这个笑容,相匹配的“概念”。
“喜悦”?太肤浅。
“胜利”?太傲慢。
“希望”?太虚无。
它是一种,凌驾于所有这些之上的、更加本源、更加纯粹、也更加……“不讲道理”的东西。
祂试图,用自己的“绝对否定”之力,将这个无意义的、充满了“杂质”的画面,从自己的意识核心中,“删除”掉。
然而,祂失败了。
这个画面,就像一个被写入了系统最底层的、拥有最高权限的“BUG”。祂可以“无视”它,却无法“根除”它。
只要祂的意识还在运转,这个女孩的笑容,就会像一个幽灵,一个微不足道的、却又无处不在的“水印”,印在祂每一个念头的背景里。
“寂灭之主”缓缓地,收回了手。
白骨神殿,再次,陷入了永恒的、死一般的沉寂。
但只有祂自己知道。
从这一刻起,祂那纯粹的、完美的、代表着宇宙终极“沉寂”的“道”……
不再……
干净了。
归墟海眼,白骨神殿。
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
但对于“寂灭之主”而言,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一秒”的概念,正在祂的意识核心里,被无限地拉长、折磨。
因为,在每一个思维的“瞬间”,祂都能“看”到那个画面。
那个该死的人类幼崽,抱着一朵发光的花,脸上,是那种无法被理解、无法被删除、灿烂到极致的笑容。
这个画面,如同一枚最顽固的、拥有最高权限的“逻辑炸弹”,在祂那纯粹的、由“虚无”与“终结”构筑的系统里,一遍又一遍地,引爆。
祂的每一次“思考”,都不得不跨过这片“废墟”。
首接删除,失败了。
强行忽略,失败了。
用“绝对否定”去覆盖,更是导致了“审计官”的法则性崩解。
作为一个以“绝对理性”为核心的存在,“寂灭之主”第一次,启动了祂从未动用过的一个协议——【系统诊断与修复】。
祂没有试图去处理那个“BUG”本身。
而是,在自己那浩瀚无垠的、如同宇宙般空寂的意识海洋中,划分出了一个独立的、绝对封闭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