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墨香阁画舫的琉璃灯将河面染成碎金。林小满扶着精心梳妆的月娘登上甲板,丝竹声戛然而止,宾客们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两位不速之客。月娘身着一袭水红色襦裙,腰间缀着的银铃随着步伐轻响,与林小满腰间的配饰遥相呼应,宛如两朵在夜色中绽放的并蒂莲。
墨言端坐在主位,手中湘妃竹扇轻点桌面:“听闻月娘娘子一曲《玉树后庭花》名动秦淮,今日终于得见。”他的目光扫过林小满紧攥裙摆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还请二位莫负今夜良辰。”
月娘深吸一口气,向宾客们福身行礼。林小满退至角落,温暖能量悄然流转,警惕地观察着西周。记忆沙漏微微震动,浮现出白天在画舫后厨的画面:几个围坐在一起,为首的翠莺将一枚铁钉悄悄藏进广袖,嘴角挂着阴鸷的冷笑。
乐声响起,月娘的歌声婉转如啼莺。林小满却无心欣赏,目光死死盯着舞台后方的道具架。突然,记忆沙漏画面剧烈闪烁,她“看”到翠莺趁着众人不备,用匕首划破了月娘即将用到的水袖。
“小心!”林小满的呼喊声淹没在喝彩声中。月娘旋转时,水袖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暗藏的铁钉。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甩出腰间银铃,丝线缠住月娘的手腕,将她拽离危险区域。水袖应声撕裂,铁钉“啪嗒”掉落在地,在灯火下泛着森冷的光。
全场哗然。墨言猛地起身,折扇重重拍在案几上:“何人如此大胆!”翠莺脸色煞白,却强装镇定:“定是月娘自己准备不周,反倒诬陷他人!”她话音未落,林小满己大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正是方才在道具间捡到的翠莺之物。
“翠莺姑娘的东西,落在了道具架下。”林小满展开帕子,上面还沾着新鲜的丝线碎屑,“而且,月娘的水袖里为何会藏着铁钉?难道是她自己要害自己不成?”记忆沙漏再次启动,她“看”到翠莺被老鸨收买,企图破坏月娘演出,以此警告醉仙楼的人莫要抢生意。
墨言的眼神瞬间冷下来:“拖出去,杖责二十!”翠莺尖叫着被家丁拖走,画舫上的气氛一时降至冰点。月娘却突然福身:“求公子开恩,翠莺也是受人指使……”她的声音哽咽,“若不是为了给妹妹治病,我又何苦与姐妹们争这一口饭吃?”
宾客们窃窃私语,墨言凝视着月娘片刻,挥了挥手:“罢了,看在月娘求情的份上,今日暂且饶过。”他的目光转向林小满,“倒是这位姑娘,反应机敏,不知可否愿意留在墨香阁?”
林小满心中警铃大作。记忆沙漏疯狂旋转,浮现出墨香阁密室的最新画面:黑衣人正在地图上标记明日花灯巡游的路线,而墨言站在一旁,手中把玩着那枚莲花纹玉片。“多谢公子好意,小女还有要事在身。”她福身行礼,腰间银铃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
温暖能量如潮水般沸腾,林小满“看”到画舫外的水面下,数十条赤红蛊虫正顺着船锚攀爬而上。记忆沙漏中闪过醉仙楼老鸨狞笑的面容:“既然月娘不识好歹,那就让整个画舫都为她陪葬!”
“所有人屏住呼吸!”林小满抽出银簪,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苗寨习得的驱蛊术本能地运转,鲜血滴落在甲板上,瞬间燃起金色火焰。赤红蛊虫接触到火焰,发出刺耳的嘶鸣,化作黑色烟雾消散在空中。宾客们惊慌失措,尖叫声此起彼伏。
墨言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死死盯着林小满手中燃烧的银簪,声音低沉:“姑娘究竟是何人?为何会苗疆的秘术?”记忆沙漏中,林小满“看”到墨言书房深处,藏着一本《苗疆蛊王手记》,扉页上的批注赫然是母亲的笔迹。
“小女只是略通皮毛。”林小满强装镇定,将银簪收入袖中。她的目光扫过画舫上慌乱的人群,突然发现角落有个黑衣人正悄悄往酒坛里倒入黑色粉末。记忆沙漏快速解析,画面中浮现出神秘组织的计划:通过在元宵花灯中暗藏蛊虫,引发金陵城的大混乱,从而趁乱寻找九星连珠的秘密。
就在此时,月娘突然踉跄着扶住栏杆,脸色惨白如纸。林小满冲过去,温暖能量探入她体内,发现竟中了一种慢性蛊毒。记忆沙漏中,醉仙楼后厨的画面清晰呈现:老鸨将一枚蛊虫放入月娘的胭脂盒,冷笑出声:“敢背叛醉仙楼,就让你看着妹妹死在面前!”
“月娘中毒了!”林小满的声音穿透喧闹。她迅速从怀中掏出引灵草,放入口中嚼碎,喂给月娘。金色的能量顺着草药流入月娘体内,蛊虫发出不甘的嗡鸣,却被林小满的温暖能量压制。墨言快步上前,递来一个白玉瓷瓶:“这是家母留下的续命丹,或许有用。”
林小满接过丹药,余光瞥见墨言腰间的香囊微微发光。记忆沙漏剧烈震动,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母亲与墨言的父亲在月光泉边对峙,父亲手中的莲花纹玉牌一分为二,其中半块落入墨言父亲手中。原来,墨言竟是守护者一脉的后人!
画舫上的骚乱渐渐平息,墨言望着河面上漂浮的花灯,轻声道:“明日便是元宵花灯巡游,金陵城怕是要不得安宁了。”他转头看向林小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姑娘若信得过在下,明日可随我一同护城。”
林小满握紧月娘的手,记忆沙漏中,神秘组织的阴谋如潮水般涌来:花灯中暗藏的噬心蛊、混入人群的黑衣人、还有那即将在九星连珠夜复活的蛊王。“好,我们一起。”她的声音坚定,腰间银铃与墨言香囊中的玉佩同时发出共鸣,在夜色中泛起微光。
回到客栈,林小满将门窗紧闭。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她取出父亲的笔记本,翻到记录蛊术的那一页。记忆沙漏自动启动,画面中父亲正在绘制一张符咒,旁边的批注写着:“九星连珠夜,以守护者血脉为引,可破万蛊之阵。”而在笔记本的夹层里,还藏着半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的,正是秦淮河畔的地形图。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林小满望着熟睡的月娘姐妹,握紧了手中的银簪。她知道,这场暗流涌动的危机才刚刚开始,而墨言的身份,神秘组织的阴谋,还有九星连珠的秘密,都像一团迷雾,等待她去一一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