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湖水的腥甜掠过耳畔，张浩凌终于松开颤抖的手臂。
陆一一脚尖刚触到地面，膝盖却因方才的眩晕微微发软，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她反扣住手腕。
月光流淌在她眼底，映出他泛红的耳尖。
“张医生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她踮起脚尖，指尖绕着他后颈的碎发轻晃。
张浩凌喉结滚动着后退半步，后腰却抵上汽车冰凉的引擎盖，无处安放的手攥紧了身侧的衣角。
“胡说。”他别开脸时，侧脸的轮廓被路灯镀上金边，“急诊室人工呼吸......”话没说完就被她突然凑近的气息打断。
陆一一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发烫的耳垂，睫毛几乎要擦过他泛红的脸颊：“那怎么比我还紧张？”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刚才抱我的手，明明抖得像......”
话音未落，张浩凌突然扣住她的腰将人抵在车身上。陆一一撞进他的怀抱，惊呼声被吞进突如其来的吻里。
夜风卷起她的长发，发梢扫过张浩凌发烫的耳垂。他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刚才竟像溺水的人般贪恋她的温度。
喉结剧烈滚动着，他突然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薄荷混着草莓的气息在唇齿间炸开。
陆一一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轻呼，却被吞进滚烫的吻里。张浩凌不再生涩，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带着掠夺的意味席卷每一处角落。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腰缓缓上移，感受着她纤细的腰线在指腹下发烫。
“还笑我？”他含住她的下唇轻咬，声音沙哑得像是裹着砂纸，“现在该换你求饶了。”
陆一一急促的呼吸，在月光下织成缠绵的网。
陆一一蜷在缀着蕾丝边的柔软大床上，屏幕里苏晚放大的脸几乎要贴到镜头上。
“什么？你们今晚上在一起了！”苏晚的尖叫震得手机嗡嗡作响，粉色兔子睡衣随着她激动的动作晃来晃去，“快说快说你们今晚，哈哈哈哈！从牵手到接吻，一个细节都不许漏！”
陆一一把脸埋进薰衣草香的枕头，耳尖泛红的模样却出卖了她的羞涩：“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话没说完就被闺蜜识破。
“少来！”苏晚扒着屏幕凑近。
“苏晚！”陆一一忍不住嘴角上扬，“就是在萍乡湖边散了散步，结果他突然告白......”她声音渐渐放柔，想起张浩凌紧张到撞翻后备箱礼盒的模样，“他还给我买了很多礼物。”
“啧啧，心机男。”苏晚托着下巴坏笑，突然压低声音，“那接吻呢接吻呢？技术怎么样？”
陆一一的耳垂瞬间烧得通红，连带着回忆里薄荷混着草莓的气息都变得滚烫。她瞥见梳妆镜里自己泛红的脸颊，抓起手机就往被子里钻：“不和你说了！明天还要早起！”
“别跑啊！”苏晚的笑声穿透屏幕，“记得下次约会穿我送你的吊带裙！保证迷死他！”
张浩凌仰躺在别墅主卧的真丝床单上，中央空调送来的冷气拂过发烫的耳垂，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热浪。
天花板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在他眼前晃成虚影，恍惚间又看见陆一一踮脚时睫毛扫过他脸颊的模样，薄荷混着草莓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唇齿间。
指腹无意识着下唇，他突然笑出声。
记忆里那些被他拒之门外的告白突然变得模糊，实习护士精心准备的巧克力，药剂师托人转交的音乐会门票，甚至还有患者家属首白的相亲邀约，都被他用一句“我不喜欢你”挡了回去。
那时同事们私下议论他高岭之花，更有人调侃他“清心寡欲得不像正常人”。
此刻他却对着天花板摇头轻笑，原来不是没有心动的可能，只是没等到那个让他甘愿打破所有原则的人。
张浩凌侧过身将脸埋进枕头，指腹无意识着还残留着温热的唇瓣，胸腔里翻涌的甜蜜几乎要漫溢而出。
中央空调的风掠过泛红的耳尖，却吹不散脑海里陆一一仰起脸时。原来女孩子的唇是那么软那么甜，像是裹着草莓酱的棉花糖，轻轻一抿就化在心头。
他抓过床头的手机，锁屏壁纸正是陆一一在槐树花下美丽的模样，连发丝都浸着阳光。此刻看着这张照片，嘴角又不受控地扬起，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笑起来会露出虎牙的女孩。
“真的好喜欢。”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呢喃，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缱绻。
想起陆一一踮脚时头顶刚好到他锁骨的娇小模样，和她仰头时睫毛扑闪的可爱神态，心里某个角落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像团带着温度的光，轻易就驱散了他生活里按部就班的清冷。张浩凌翻身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轻笑出声。他们站在一起时，她发顶刚好够他低头亲吻；她踮脚时，眼睛里能盛下他所有的温柔。这般般配的模样，可不就是天作之合？
床头的水晶吊灯在寂静中折射出细碎光斑，张浩凌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反复确认这条消息措辞是否太过首白。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泛红的耳尖，最终拇指还是轻轻按下发送键：“一一睡了吗”。
震动声几乎在刹那间响起，他慌忙抓起手机，锁屏上“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让心跳漏了一拍。
当“没有”两个字跳出来时，他甚至能想象出陆一一蜷在粉色蕾丝被里，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的模样。
视频通话的请求发出后，等待的十秒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画面亮起的瞬间，陆一一带着笑意的眼睛撞进他的视线，散落的发丝搭在肩头，身后暖黄色的壁灯将她的轮廓晕染得格外柔和。
“张浩凌？”她歪着头，睡衣领口露出半截项链的闪钻，“你睡不着吗？”
“一一，我好喜欢你。”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陆一一突然伸手捂住发烫的脸颊，睫毛扑闪着像受惊的蝴蝶：“笨蛋，这么晚突然说这个......”她的声音闷在指缝里，却藏不住上扬的尾音。
张浩凌感觉胸腔里有簇烟花炸开，夜风穿过半开的落地窗，将他带着笑意的声音送进手机：“我想你。”
屏幕那头，陆一一的睫毛又剧烈颤动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被角的蕾丝花边。月光从她身后的纱帘漏进来，在睡衣领口镀了层银边，晃得张浩凌喉结发紧。
他多想穿过这方小小的屏幕，替她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在她发烫的脸颊落下轻轻一吻。
“才分开几小时呀。”她嗔怪的声音里藏不住甜意，却还是往镜头前凑了凑，发梢扫过手机屏幕。
张浩凌望着屏幕里陆一一，指尖无意识着手机边缘，夜风裹着他的声音落进听筒：“明天我们一起去吃早餐，然后我送你去学校上班。”他听见自己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像极了在急诊室下医嘱时的笃定，却又比任何时候都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屏幕里的女孩眨了眨眼，发梢蹭过枕头的窸窣声透过电流传来：“好。”
陆一一对着屏幕那头的张浩凌弯起眼尾，指尖蹭了蹭发烫的脸颊：“好了，早点睡觉了，明天见，阿浩。”话音落下时，她看见屏幕里的男人忽然怔住，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
夜风裹着远处的汽笛声钻进来，却被张浩凌突然放大的轻笑打断。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平日里在手术台前稳如磐石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着摸了摸后颈：“你刚才叫我什么？”
陆一一抿着唇笑，故意把手机镜头往下移：“没听清吗？那我。”
“听清了！”张浩凌慌忙打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雀跃，像被挠到痒处的大猫，“再叫一次好不好？”
她看着他眼底亮得惊人的光，忽然觉得夜色都温柔得不像话。
于是蜷起脚趾蹭了蹭被单，用带着困意的软糯声线轻轻喊：“阿浩。”这一次，屏幕里的男人彻底笑开了，连眼角的细纹都浸着蜜，窗外的月光落进他眼底，碎成了漫天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