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幽瞳咒缚与归墟诡变
沈炼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按住剧烈跳动的太阳穴,玄冥瞳的红光将整个大厅浸染成血色。他能清晰听见同伴们与怪物搏斗的声响 —— 秦月锁链撕裂空气的锐响、林修镇魂铃震颤的嗡鸣、沈璃无垢体光芒迸发的清吟,却无法抬头支援。脑海中,无面人的虚影正一遍遍重复那句 “瞳启幽冥,魂归墟渊”,每重复一次,他手臂上的黑色纹路便朝着心脏蔓延一分,宛如毒蛇吐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
“沈炼!接着!” 林修的吼声穿透混乱。沈炼本能地抬手,逆命剑精准落入掌心。剑身青鸟印记突然暴涨,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黯淡下去 —— 异变后的玄冥瞳正在吞噬武器的力量。他咬牙撑起身子,熵视视角里,大厅穹顶的核心水晶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无数黑色丝线正将裂痕处的能量传输给残余的怪物。
一只形似巨型螳螂的生物挥舞镰刀状前肢劈来,刀刃上凝结的绿色毒液滴落地面,瞬间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孔洞。沈炼侧身翻滚,余光瞥见秦月被三只长着人脸的飞虫缠住。她的鬼饲锁链化作钢鞭抽飞一只,却被另外两只俯冲而下,利爪在她后背撕开三道血痕。初代记忆碎片的反噬让她动作迟缓,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小心背后!” 沈璃的尖叫带着哭腔。沈炼猛地转身,一只章鱼形态的怪物八条触手如绳索般缠来,吸盘里密密麻麻的尖牙泛着寒光。他挥剑斩下两条触手,断口处喷出的墨汁竟在空中凝成骷髅头虚影,张开下颌咬向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林修的镇魂箭贯穿虚影,箭尾符文炸开的金光暂时驱散了墨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林修抹去嘴角血迹,镇魂弓的弓弦己经出现裂痕,“那些水晶在不断复活怪物,必须先毁掉核心!” 沈炼强忍着玄冥瞳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将注意力集中在穹顶水晶。他发现水晶表面的符文与自己手臂上的黑色纹路产生共鸣,每一次脉动都让他头痛欲裂。
“我来牵制怪物,你们趁机攻击核心!” 沈炼大喊一声,调动体内不受控制的力量。玄冥瞳红光暴涨,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怪物群中央。逆命剑化作流光,所到之处带起金色血雾,却也让他手臂的黑色纹路蔓延至胸口。他能感觉到,每使用一次力量,就有一股黑暗意识在侵蚀他的思维。
秦月抓住机会,鬼饲锁链如灵蛇般缠住大厅支柱。她借力跃上半空,锁链末端的尖刺刺向核心水晶。然而,水晶表面突然浮现出一层黑色屏障,锁链撞在上面溅起火花。“屏障上有影蚀教的符文!” 她大喊着撤回锁链,却见地面裂开,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缠住她的脚踝将其拖入地下。
“秦月!” 沈炼的嘶吼中带着几分失控的癫狂。他挥剑斩断触手,却发现被斩断的部分迅速融合成新的怪物。沈璃的无垢体光芒此时突然变得透明,她咬着嘴唇,双手结印:“哥,我试试净化屏障!” 金色光刃划破空气,却在接触屏障的瞬间被染成黑色,反而增强了屏障的力量。
黑袍人的笑声突然从西面八方响起:“天真的蝼蚁,归墟第二层的核心,岂是你们能摧毁的?” 随着声音,大厅墙壁上的水晶同时亮起,从中走出十几个身着黑袍的身影,他们的面容被阴影笼罩,胸口却无一例外镶嵌着跳动的黑色心脏。“这些都是被归墟力量同化的祭品,” 黑袍人的声音带着嘲讽,“而你们,很快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沈炼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彻底失控了。玄冥瞳的红光冲天而起,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 现实中的大厅、熵视视角的能量脉络,以及记忆深处那个神秘空间同时重叠。他看到黑袍人的真实面目竟是一只九尾狐,每一根尾巴都缠绕着无数人类的灵魂;看到核心水晶连接着归墟更深处的巨大祭坛;更看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被黑色纹路吞噬,即将变成和那些祭品一样的黑色心脏。
“沈炼!你的眼睛!” 林修的惊呼声中带着恐惧。沈炼摸向脸庞,指尖触到的是不断溢出的黑色血泪。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向核心水晶。隐约间,他听到沈璃哭喊着扑过来,无垢体光芒试图阻止他;听到林修将镇魂铃的力量全部释放,声波震碎了部分黑袍人的身体;听到秦月从地底挣脱,锁链缠住他的腰想要将他拉回。
但这些声音都在远去。沈炼的手即将触碰到核心水晶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 是赤狐阁阁主。“用你的血,激活赤狐令的真正力量……” 他恍惚间握紧怀中的令牌,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令符上。赤狐令爆发出万丈金光,与玄冥瞳的红光激烈碰撞。在光芒的中心,他看到了归墟的真相:这里根本不是牢笼,而是孕育着更强大聻墟力量的温床,而影蚀教与赤狐阁,都不过是幕后黑手的棋子。
“不 ——!” 黑袍人真正的本体九尾狐发出怒吼,九条尾巴横扫大厅。沈炼在金光中看到九尾狐的腹部有一道陈旧的伤疤,与自己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如出一辙。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终于明白,玄冥瞳的异变并非偶然,而是千年前那场大战留下的诅咒。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黑暗空间,面前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其中一块碎片里,年幼的自己竟戴着赤狐面具,站在归墟祭坛中央。
现实中的大厅里,沈璃的无垢体光芒突然暴涨到极致,金色光柱首冲穹顶。核心水晶在光芒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黑袍人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林修抓住机会,将最后三支镇魂箭同时射出,箭雨穿透九尾狐的尾巴。秦月的锁链缠住九尾狐的咽喉,初代记忆中赤狐阁镇压邪物的古老秘术在她脑海中浮现,锁链泛起古老的符文光芒。
“一起动手!” 沈炼的声音从黑暗空间传来,带着不属于他的沧桑。他的身影在现实中若隐若现,玄冥瞳的红光与赤狐令的金光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剑气。九尾狐发出最后一声悲鸣,身体在光芒中消散,核心水晶轰然炸裂。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利之际,归墟第二层开始剧烈震动,地面裂开的缝隙中,传出更加恐怖的嘶吼声,仿佛有更强大的存在即将苏醒。
沈炼从黑暗空间坠落回现实,他的玄冥瞳恢复正常,却失去了对异变期间的所有记忆。他看着同伴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握紧手中裂痕遍布的逆命剑。赤狐令在他掌心发烫,上面的狐狸图案竟流下了一滴血泪。“这还不是结束,” 他低声说道,“归墟深处,还有更可怕的真相等着我们。” 而此时,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沈炼胸口的黑色纹路虽然消退,却在皮肤下留下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狐狸印记,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