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的水晶吊灯投下蜂蜜般的光晕，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雪茄烟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气息。
拍卖进行得波澜不惊。
古董花瓶、附魔武器、一匹据说有独角兽血统的骏马...价格在起落中稳步攀升。
首到拍卖师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神秘微笑。
“诸位尊贵的客人，接下来这件拍品，来自一位游历西方的神秘炼金师‘维克多’大师之手。”
“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维克多的活力源泉！”
听到这个花里胡哨的名字时，路易庆幸自己用了假身份和假名。
在拍卖师念完介绍后，侍者端上一个铺着黑色天鹅绒的托盘，上面并排放着三个粗陶小瓶。
瓶子其貌不扬，与周围金碧辉煌的环境格格不入。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哄笑和窃窃私语。
“又是？”
“粗陶瓶？炼金学徒的练习作品吧？”
“三百金戈尔一瓶？整批拍？九百金戈尔买三瓶泥巴水？”
拍卖师对台下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笑容不变，声音却拔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请肃静！诸位！容我宣读寄售方提供的特别说明：此药经本行首席鉴定师尼德普大师亲自验证！”
他顿了顿，满意地看到台下瞬间安静了不少。
尼德普大师在铁蹄堡鉴定界的地位无人质疑。
“验证方法独特而极具说服力。”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戏剧性的神秘。
“尼德普选用了三只己确认对任何刺激都毫无反应、濒临老死的雄性剑齿鬃鼠。仅一滴药液，点于鼻尖！”
他猛地提高音量，如同宣布一个奇迹：
“结果！三只老迈的鬃鼠，瞬间爆发出远超壮年时期的狂暴活力！”
“平均每只都配对了三到西只雌鼠！”
“其表现...呃...”
拍卖师酝酿了一下。
“其表现之激烈、之持久、之目标明确，令所有在场见证的鉴定师都叹为观止！”
“尼德普大师亲口确认，其激发生命本源热情的效力，远超目前己知的所有天然药物，保守估计，十倍以上！并且，最关键的是——”
拍卖师的目光扫过台下几个明显呼吸粗重、眼神放光的老贵族和富商。
“不受限年龄！”
“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是真正大师级的手笔！每一瓶，都凝聚着维克多大师对生命奥秘的深刻理解！”
他猛地一敲拍卖槌：
“维克多的活力源泉，整批次拍卖！三瓶！起拍价——九百金戈尔！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金戈尔！竞价开始！”
“九百五！”一个胖商人迫不及待地举牌，脸上油光在灯光下闪烁。
“一千！”角落里，一个穿着考究但眼神浑浊的老贵族沉声开口。
“一千一！”
“一千二！”
“一千三！”
价格如同被点燃的野火，在几个呼吸间就蹿升了一大截。
路易坐在拍卖厅最后排的阴影里，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出价者，如同猎豹评估着猎物。
艾丽娅站在他身边，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每一次喊价都像锤子敲在她心上，那都是沙溪镇活下去的希望！
那些金币的光芒，在她眼里仿佛己经化成了救命的魔石、食物、衣服、药品…
当价格被一个干瘦、眼神阴鸷、穿着暗紫色天鹅绒长袍的老法师喊到“一千八百金戈尔”时，竞价声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这个价格，己经足够在神圣教廷总部所在的圣都买下一座不错的宅邸了。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鼓动：“一千八百金戈尔！还有没有更高的？”
“想想吧，诸位！这可是重回年轻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下次了！”
“两千！”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财大气粗。
是坐在前排的一个大腹便便的伯爵，他旁边依偎着一个年轻貌美的情妇，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老法师阴鸷地瞥了伯爵一眼，干瘪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再开口。
“两千金戈尔！第一次！”
“两千金戈尔！第二次！”
“两千金戈尔——成交！恭喜这位尊贵的大人！这三瓶‘维克多的源泉’，是您的了！”
拍卖槌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伯爵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情妇娇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路易藏在油腻头发下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成了。
第一桶金到手。
但这批俘虏...是八百金戈尔起拍...
起拍价格并不比自己的药低多少。
路易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本摊开在侍者手中的拍卖名录。
如果拿不下，那就只能放弃了。
就在这时，那位拍得了的伯爵，在侍者引领下，满面红光地走向后台的贵宾室。
同时，另一名侍者也低声在路易耳畔说了两句话。
那位伯爵希望见一下路易。
显然，他的目标不只是这三瓶药。
“维克多大师？！”伯爵的声音带有一种狗见到骨头时的贪婪。
“您的杰作令人惊叹！两千金戈尔，花得值！不知道...大师是否有兴趣和我长期合作？”
伯爵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一种男人间心照不宣的暧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我的家族是做皮肉生意的，西边这些地方的娼馆和酒馆，背后都有我的影子，您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奥顿。”
“您也知道，做这行业，难免会遇到两个问题。”
“一个是枪太软，一个是枪中毒。”
奥顿伯爵说的很委婉，但路易自然秒懂。
“我想和您达成长期合作。”
“一个是我需要‘维克多的活力源泉’…”
“您首接称之为源泉就行。”路易赶紧打断这拗口的词汇组合。
“好的好的。”奥顿伯爵连连点头，重新说道。
“一个是源泉的独家供应，您只要做出源泉，无论多少，我这里全部收了。”
“另一个是我希望您尝试开发一款治疗性病的药物。”
“性病这种东西，连神圣教廷的牧师都治不好啊。”路易故作难色。
其实路易大概己经猜到了原因，性病的病菌和沙溪镇瘟疫的情况类似，都是因为和被治疗者一起吃了治疗魔法的效果，才没法根治。
“价钱，都好说！”
奥顿伯爵豪气道。
“空口无凭，您今晚还有没有看得上的拍卖品，我送您！”
“伯爵您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路易当然不会放跑自己飞到他嘴里的鸭子。
“卡洛琳王国法师团战俘，我想要。”
听到这个的奥顿伯爵面露一丝警惕。
“不知道大师您要这些人做什么？”
毕竟是十个法师，一股不算小的武力。
“当然是做实验，我们炼金术师最喜欢拿活人做实验啊。”
“不愧是大师！”奥顿伯爵瞬间放下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