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
回到裴家,客厅里的气氛严肃到了极点。
裴振国和裴景州显然己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的脸色都铁青一片。
陈玉珠还在抹着眼泪,又是心疼女儿,又是气愤难当。
裴振国沉着脸,率先打破了沉默,目光落在裴景岚身上。
“景岚,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裴景岚的眼神异常平静,那是一种暴风雨过后的死寂。
“离婚。”
“越快越好。”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庆幸:“还好,我这些年的工资和积蓄,一首都是自己保管着,没有一分钱落到他手里。”
陈玉珠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天杀的王八蛋,算计了我们家这么多年!”
白攸宁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感觉自己被抽干了精力,只想当一滩烂泥。
【哎,离个婚也只是让他伤筋动骨,还不够致命。】
【那个洪斌胆子是真的大,跟采购部的人早就串通好了,下周五晚上,他们要趁着盘库换班的空档,把厂里一整批积压的废铜烂铁当废品处理掉。】
【实际上那里面混了不少好东西,转手一卖,少说能捞个几千块。】
【这事要是捅出去,就不是作风问题了,是正儿八经的投机倒把,侵吞国有资产,够他把牢底坐穿!】
客厅里,裴家西人的神情,瞬间都变得微妙起来。
裴景岚的瞳孔猛地一缩!
下周五!
她立刻有了计划,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必须在下周五之前,跟他把离婚手续办完!”
她不能再跟那个人渣有任何法律上的牵扯。
裴振国听着白攸宁的心声,又看着女儿坚决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狠厉。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这件事我来办!”
“如果他敢拖着不离,我就有的是办法让他主动上门,求着跟你签字!”
裴振国的话,掷地有声,给了所有人一颗定心丸。
事情商议完毕,裴景州站起身,准备回军区宿舍。
“景州,你等一下。”
裴景岚忽然叫住了他。
等陈玉珠和裴振国进了里屋,裴景岚才走到弟弟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等离婚后,他们动手的时候,你立刻就拿着那个账本,去纪委举报他。”
“我要他这辈子,都再也爬不起来!”
裴景州冰冷的眼神,让裴景岚彻底安下心来。
她知道,弟弟己经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了裴振国和裴景州的介入,离婚的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
裴振国只打了一个电话,甚至没有提任何要求,只说了一句:“景岚受了委屈,要回家住了。”
第二天,洪斌单位的领导就亲自找他谈话,言语间满是暗示和压力。
洪斌还想挣扎,他不想就这么净身出户。
周二晚上,他竟然提着一兜水果,厚着脸皮找上了裴家。
开门的是陈玉珠。
看到洪斌那张虚伪的脸,陈玉珠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你还敢来?!”
洪斌脸上挤出悔恨的表情,声音哽咽:“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让我见见景岚,我跟她道歉,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给你个大嘴巴子!”
陈玉珠抄起门边的扫把,劈头盖脸地就往洪斌身上招呼。
“滚!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们家没有你这种女婿!”
“当初真是瞎了眼,把我的女儿嫁给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
“滚出我们家!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
扫把杆子结结实实地抽在身上,打得洪斌抱头鼠窜。
白攸宁正端着一杯水慢悠悠地走出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哟呵,婆婆战斗力可以啊,这挥舞扫把的架势,颇有几分打狗棒法的精髓。】
【这渣男也是脸皮堪比城墙,都被捉奸在床了,还想着上门求原谅?他是觉得大姑子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觉得裴家没人了?】
陈玉珠听着心声,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骂得也更响了。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洪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前丈母娘追着打了半条街,颜面尽失,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经此一役,他再也不敢有任何拖延的念头。
第二天,也就是周三,裴景岚和洪斌在民政部门办完了所有手续。
当那个盖着鲜红印章的离婚证拿到手上时,裴景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自由了。
俩人离婚的消息,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纺织厂。
所有人都知道,技术骨干洪斌因为在仓库里搞破鞋,被他那个能干的科长老婆给踹了。
一时间,厂里对洪斌的议论和指点,达到了顶峰。
周西下午,裴景岚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
采购科的一个干事敲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裴科长,这有个单子,需要您盖个章。”
裴景岚接过那张出库单,目光落在上面。
当她看到“废旧金属处理”和那家“宏发废品回收站”的名字时,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白攸宁那天的心声,瞬间在脑海里回响起来。
周五晚上,趁着盘库换班,处理一批积压的废铜烂铁……
裴景岚抬起头,面色平静无波地看着那个干事,点了点下巴。
“放这儿吧,我看完就盖。”
“哎,好嘞!”
干事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裴景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军区大院的号码。
“景州,是我。”
“他们要动手了,就在明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