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怨毒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狠狠扎进脑海!凌寒眼前猛地一黑,无数混乱、血腥、充满无尽饥饿与痛苦的碎片画面瞬间炸开!手腕上那条暗红痕印更是灼热得如同烧红的烙铁,疯狂搏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皮肤下钻行,想要破体而出,回归那恐怖肉瘤的怀抱!
“呃啊!” 剧烈的精神冲击和身体异变让凌寒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特警千锤百炼的意志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凌寒猛地咬破舌尖,剧痛混合着血腥味带来一丝清明!她强行切断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精神污染,将所有的意志力集中在一点——逃出去!
“滚!” 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潜能,不再顾忌声响,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出矿道口,扑进黎明前微凉的空气中!
身后,矿道深处传来那虫母饱含愤怒和不甘的无声尖啸,但那股如影随形的精神锁定,在凌寒冲出矿道的瞬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屏障削弱了大半!手腕上灼热搏动的红痕也渐渐平息下来,虽然依旧醒目,但那股要破体而出的躁动感暂时被压制了。
凌寒背靠冰冷的山岩,剧烈喘息,冷汗早己浸透衣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她抬起手腕,看着那条如同活物烙印般的暗红痕印,心沉到了谷底。这不仅仅是毒,更像是某种…活着的标记!是那虫母的烙印!
必须尽快找到解决之道!否则后患无穷!
她不敢久留,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绕开矿场守卫,跌跌撞撞地返回青州府。当她推开小院地窖入口(陈算盘用石灰封了一圈,暂时安全)时,天己蒙蒙亮。
“恩公!” 柳三娘早己焦急地等在里面,看到凌寒苍白的脸色和手腕上那刺目的红痕,倒吸一口凉气,“你…你碰到那东西了?!”
“源头毁了。”凌寒疲惫地坐下,言简意赅地将矿洞所见告知,尤其重点描述了那暗红虫母和这诡异红痕的关联。
“虫母…烙印…”柳三娘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咬牙,“恩公,我在南疆时听过一个传说…有些古老的蛊术,能通过子蛊在宿主体内种下‘母印’。母印不除,子蛊不灭,宿主永远受母体操控,甚至…最终会被吸干血肉,成为母体的养料!”她看着凌寒手腕的红痕,眼神充满了恐惧,“你手上这个…很像!”
凌寒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是最坏的情况!
“有解法吗?”
“传说…要么彻底毁灭母体,要么…”柳三娘犹豫了一下,“找到比那母蛊更霸道的‘蛊王’,以毒攻毒,压制甚至吞噬母印!但这只是传说…而且蛊王…可遇不可求!”
毁灭虫母?那怪物深藏矿洞,被乱石半埋,但绝非易与之辈,且它似乎能通过这烙印感知自己!蛊王?更是虚无缥缈!
“孙黑虎那边如何?”凌寒压下心中的阴霾,现在必须处理眼前的危机。
“疤脸刘和几个核心打手昨夜都没回老巢!估计折在矿洞里了!”柳三娘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我按恩公吩咐,摸清了孙记所有铺子的存货点!城西最大那家铺子的后院地窖,堆满了黄纸包的蚀骨粉澡豆!还有,我抓了个落单的孙记小管事,逼问出孙黑虎今天中午要在‘醉仙楼’宴请…请衙门巡检司的王扒皮!估计是想疏通关系,把毒粉的事彻底扣死在我们头上!”
“醉仙楼…王扒皮…”凌寒眼中寒光一闪。好机会!釜底抽薪,就在今日!
“三娘,你立刻去办件事…”凌寒低声对柳三娘吩咐一番,眼中闪烁着冰冷的算计。
柳三娘越听眼睛越亮:“妙!恩公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柳三娘领命而去。凌寒则让陈算盘和小丫准备好大量的生石灰和火油。最后的决战,即将打响。
中午时分,醉仙楼二楼雅间。肥头大耳的王巡检正搂着歌妓,享受着孙黑虎的殷勤敬酒,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王大人,这次可全仰仗您了!只要坐实了寒记那帮妖人用毒,把他们连根拔起,这青州府的皂行,以后就是咱们的天下!孝敬您的份子,翻倍!”孙黑虎满脸堆笑,眼底却藏着狠戾。
“好说好说!”王巡检剔着牙,打着官腔,“证据嘛…人证物证…”
话音未落,楼下街道突然传来震天的喧哗和哭喊声!
“走水啦!快跑啊!”
“救命啊!孙记铺子炸了!”
孙黑虎和王扒皮脸色大变,扑到窗边!只见城西方向,孙记最大那家杂货铺的位置,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更可怕的是,浓烟中似乎还夹杂着诡异的暗绿色烟雾!无数人捂着口鼻,涕泪横流地从那个方向惊慌逃窜!
“我的货!我的铺子!”孙黑虎目眦欲裂!那地窖里堆满了蚀骨粉澡豆啊!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个衙役连滚爬爬冲进雅间,满脸惊恐,“孙记铺子…炸了!里面…里面飘出来的烟…毒!剧毒啊!沾上的人浑身发痒起泡!现在满街的人都在喊…说孙黑虎在铺子里藏了害人的毒粉!要…要烧死他!”
王扒皮的酒瞬间醒了!他看着楼下汹涌愤怒的人群,听着那震天的“烧死孙黑虎”的怒吼,再看看孙黑虎瞬间惨白的脸,哪里还不明白!
“孙!黑!虎!”王扒皮一脚踹翻桌子,指着孙黑虎的鼻子,声音都变调了,“你他妈敢坑老子?!来人!把这个丧尽天良、私藏剧毒、祸害百姓的狗东西给我拿下!打入死牢!”
孙黑虎彻底懵了!他想辩解,想挣扎,但如狼似虎的衙役己经扑了上来!
孙黑虎像死狗一样被拖走。醉仙楼的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对面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凌寒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的手腕上,那道暗红的痕印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灼痛起来!比在矿洞时更甚!一股冰冷、怨毒、带着一丝…得意的精神意念,如同毒蛇般再次缠绕上她的意识!凌寒猛地捂住手腕,骇然望向黑石山的方向——是那虫母!它…它似乎能通过烙印…感知并影响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