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纹路中的痋虫图案,如同毒刺,瞬间扎进凌寒的视线!又是痋虫!这警告…难道来自那个逃走的白先生?还是…这老火岩深处,另有一个与痋术相关的存在?!
一股寒意混合着岩浆的余热,让她后背发凉。
“装神弄鬼!”石魁也看到了刻字,浓眉倒竖,啐了一口,“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暖玉到手,先弄死矿洞里那大虫子再说!”
凌寒压下心中的惊疑。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地痋之祸。她将刻字记在心里,与石魁迅速离开了这片余温未散、危机西伏的老火岩盆地。
归途相对顺利。石魁熟悉山路,避开蜥龙可能活动的区域。手握赤阳暖玉,那温润的阳和之气不断滋养,不仅压制了凌寒手腕的红痕,连强行催动雷击木心造成的经脉损伤也恢复得极快。石魁也时不时蹭一蹭暖玉的气息,驱散深入老火岩沾染的阴秽燥热。
两日后,两人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地回到了黑石山外围。远远望去,矿洞方向翻腾的暗红秽气依旧遮天蔽日,但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在矿场核心区域,没有进一步扩散。沉闷痛苦的嘶吼声昼夜不息,如同大地在呻吟。
与焦急等待的柳三娘和陈算盘汇合。小丫在柳三娘的精心照料下己经苏醒,虽然极度虚弱,脖颈处留下了一个焦黑的疤痕,但眼神清亮,脱离了生命危险。看到凌寒平安归来,小丫头眼泪汪汪。
“恩公!你们可回来了!”柳三娘看到凌寒手中温润的赤色玉石,感受到那股精纯阳和的气息,惊喜交加,“这就是赤阳暖玉?太好了!”
凌寒将一块较小的暖玉塞进小丫手里:“贴身带着,能驱散你体内残留的阴秽。”暖玉入手,小丫苍白的脸上立刻泛起一丝红润,舒服地哼了一声。
“矿洞情况如何?”凌寒看向秽气翻腾的方向,神色凝重。
“很糟!”陈算盘脸色发白,“秽气笼罩的核心区域,草木枯死,鸟兽绝迹!矿场里来不及逃走的矿工和守卫…全变成了…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地在秽气里游荡,像被那怪物吸干了魂儿!孙黑虎的人和王扒皮的衙役试着进去过,没一个出来!”
地痋在加速恢复和扩张!必须立刻行动!
“暖玉如何用?”柳三娘急切地问。
石魁沉声道:“赤阳暖玉蕴含至阳地火精粹,是阴秽地痋的克星。但想彻底毁灭它,必须将暖玉送入它栖身的阴脉核心!用暖玉的阳煞引爆地脉阴气,从内部摧毁它!”
“阴脉核心?在矿洞最深处?”凌寒问。
“对!但怎么送进去是个大问题!”石魁眉头紧锁,“那鬼东西的秽气就是最强的屏障,活物靠近就会被侵蚀神智,变成浑浑噩噩的傀儡!更别说它本体肯定守着核心!”
硬闯是送死。需要能抵御秽气的东西或者…方法。
凌寒的目光落在赤阳暖玉和雷击木心上。一个想法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或许…不需要人进去。”她拿起一块赤阳暖玉和雷击木心,用坚韧的皮绳将它们紧紧捆绑在一起。“暖玉是核心,雷击木心是引信和增幅器。我们只需要一个…‘投石机’!一个能把这东西精准投入矿洞深处、地痋本体所在位置的投石机!”
“投石机?”石魁眼睛一亮,“好主意!但普通的投石机射程和精准度不够!而且矿洞曲折…”
“不用太远。”凌寒指向矿场边缘一处相对较高的山梁,“那里!距离矿洞主入口首线距离不超过三百步!我们造一架简易的、能投射三十斤重物的扭力投石机!目标——丙字矿道入口!那入口首通深处,是最近的通道!”
“三百步…三十斤…扭力投石机…”陈算盘飞快地心算着,“可行!但需要大量木材和绳索!还有绞盘!”
“材料我来解决!”石魁拍着胸脯,“黑石山别的不多,硬木和藤条管够!老子知道一片铁木林!”
“绞盘和结构图交给我!”凌寒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现代特警的机械知识储备,加上陈算盘的算学,足以复刻简化版的古代扭力武器!
计划迅速敲定。石魁带着几个招募的壮劳力(用食物和暖玉气息驱邪的承诺)深入山林砍伐坚韧的铁木。凌寒则和陈算盘就地设计图纸,计算扭力臂长度、配重、投射角度。
柳三娘负责警戒和后勤,同时将暖玉分发给核心人员佩戴,抵御外围秽气的侵蚀。
整个临时营地如同一个高效运转的战争机器,日夜不停地忙碌起来。沉重的铁木被运来,在凌寒的指导下,用火烤、水浸(附近有溪流)的方法塑形。坚韧的老藤被剥皮搓成粗大的绳索。陈算盘用炭笔在木板上精确地计算着每一个部件的尺寸和受力点。
三天后,一架结构粗犷却透着力学美感的巨型扭力投石机,如同狰狞的钢铁巨兽,矗立在了矿场边缘的山梁上!长达五米的抛射臂用铁木和藤条反复加固,沉重的配重箱里装满了碎石。绞盘和扳机机构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用收集来的废铁打造)。
“装弹!”凌寒沉声下令。
石魁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用皮绳紧紧捆扎着赤阳暖玉和雷击木心的“组合弹”放入抛射臂末端的皮兜中。暖玉和木心接触的地方,己经用火蝎狳的阳煞之血刻画了几个简单的、充满蛮荒气息的符文——这是石魁祖传的、能短暂激发阳煞之力的“引火符”!
目标——三百步外,那如同巨兽咽喉般吞吐着暗红秽气的丙字矿道入口!
“角度校准!目标丙字矿道入口内侧五十步!深度预估!”陈算盘趴在简易的瞄准架上,声嘶力竭地报着参数。
几个壮汉在石魁的号子声中,用尽全身力气转动沉重的绞盘!抛射臂在巨大扭力绳索的牵引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被拉至水平位置!沉重的配重箱高高悬起!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凌寒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死死锁定目标。她高高举起的手,猛地挥下!
“放——!”
石魁怒吼着砸下扳机!绞盘瞬间释放!配重箱轰然坠落!巨大的动能通过扭力臂传递!抛射臂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上猛甩!皮兜中的“组合弹”化作一道赤白交缠的流光,撕裂翻腾的秽气,精准无比地射向丙字矿道幽深的入口!
就在“组合弹”即将没入矿洞黑暗的刹那!一道灰影如同鬼魅般,突然从矿道入口旁的乱石堆中暴起!他手中挥舞着一根刻满符文的骨杖,顶端镶嵌的黑色宝石爆发出浓烈的秽气光芒,化作一只巨大的、由秽气组成的鬼爪,狠狠抓向那道赤白流光!
“白先生?!”柳三娘失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