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的凌晨,"墨韵斋"的作坊里还亮着灯。聂深跪坐在工作台前,指尖的刻刀在梨木版上划出细碎的声响。窗外飘着今冬最后一场雪,细盐似的雪粒落在青石板上,转瞬就被冻成晶莹的冰晶。
"聂先生,您看这个。"柳如烟捧着个素绢包裹从里屋出来,声音轻得像雪落,"夏晚晴在老账本里夹着的,说是太奶奶的......"
绢布展开的刹那,聂深手中的刻刀"当啷"掉在案上。那是一方己经残缺的绣绷,杏红缎面上歪歪扭扭绣着只蓝鹊,针脚稚嫩得像是孩童所绣。但真正让他浑身血液凝固的,是绣绷背面用金漆写着的小字:"丙子年清歌赠云舟,愿似蓝鹊绕枝头"。
系统面板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检测到核心信物:双生信物(蓝鹊绣绷/松月楼刻刀)】。【强制触发:记忆回溯(需在日出前解开最后谜题)】。【警告:检测到时空扰动(1937年记忆碎片正在入侵)】。
"这是......"柳如烟的指尖抚过金漆字迹,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这字迹和《百子图》题款一模一样!可太奶奶不是说她不识字吗?"
聂深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钉在绣绷边缘——那里有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烧灼痕迹,与他在密室发现的雕版残片上的焦痕如出一辙。记忆碎片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民国二十六年的冬夜,松月楼后院。年轻的柳清歌将蓝鹊绣绷塞进聂云舟手里:"绣得不好,你莫嫌弃。"火光映着她含泪的眼睛,"等刻完'百子图',我们就......"
"轰——"
记忆中的爆炸声震得聂深眼前发黑。系统面板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历史修正力(关键剧情节点即将改变)】。【紧急任务:护火(需在黎明前修复被篡改的记忆)】。
作坊的门突然被撞开。周伯举着油灯冲进来,老匠人的脸在火光中惨白如纸:"不好了!文化局的人带记者来拍纪录片,说要首播修复过程!"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可我看见......看见秦总的人混在记者里!"
柳如烟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昨夜夏晚晴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文物贩子手中那份标红的"松月楼"地图——那些人要的不是雕版,而是藏在墨香里的秘密!
"准备'香墨'。"聂深突然起身,将蓝鹊绣绷塞进柳如烟手中,"按我说的做,一刻都不能停。"他转向周伯,"老周伯,该您唱那出'空城计'了。"
晨光初现时,"墨韵斋"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摄像机对准工作台,闪光灯此起彼伏。聂深站在镜头前,手中刻刀寒光凛冽——那根本不是什么修复工具,而是系统刚解锁的"分墨刀",能将一滴墨同时分成七色。
"各位观众朋友,现在为大家展示的是失传己久的'松月楼七彩香墨'技艺!"聂深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这第一刀......"
他的刻刀突然转向,狠狠划向自己左手腕。鲜血滴落的瞬间,系统面板自动激活防护机制:【紧急防御:启动血液替代程序】。【替代物:特制朱砂墨】。
鲜红的"血"滴在梨木版上,竟真的晕染出七种层次。更诡异的是,当记者们的闪光灯扫过时,墨迹里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影像——民国时期的松月楼内,年轻的柳清歌正在教聂云舟绣蓝鹊......
"天啊!这是......"记者们惊呼起来。
"时空穿越技术?"
"还是AR特效?"
混乱中,柳如烟悄悄将蓝鹊绣绷举到镜头前。当绣绷背面的金漆字迹在阳光下闪烁时,首播画面突然卡顿——秦总派来的黑客正在疯狂攻击系统。
"快!"聂深将最后一块雕版按进墨槽,"启动'墨烬'计划!"
这是他和系统秘密研发的最后手段。当特制松烟墨遇上七彩香墨,会产生足以覆盖整个画面的保护结界。但副作用是——所有参与者都会暂时失去这段记忆。
"这不可能!"秦总的声音突然从扩音器里炸响,"你们不能毁掉'松月楼'的秘密!"他的手下正举着电锯冲向樟木箱。
千钧一发之际,周伯突然抄起案上的糖瓜砸向电锯。黏糊糊的麦芽糖瞬间糊住了刀片,他趁机高喊:"看!真正的'百子图'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工作台上——那幅正在印刷的年画上,小娃娃们竟真的动了起来。最边上的那个举着糖葫芦的娃娃,一蹦一跳地跑出了画面,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梅花状的脚印......
"妖术!"秦总的手下尖叫着后退。
"是特效!快拍下来!"记者们疯狂按动快门。
趁乱,聂深将蓝鹊绣绷塞进柳如烟手里:"记住,真正的'松月楼'从来不在图纸上,而在......"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记忆开始如潮水般退去。
柳如烟紧紧攥着绣绷,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心。她抬头看见聂深含笑的眼睛,那眼神分明在说:"等墨香散尽,我们会在新的故事里重逢。"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院子时,首播画面突然一片雪白。等记者们再举起相机,只见"墨韵斋"的作坊里空无一人,只有新印好的《百子图》年画在晨风中轻轻颤动——画上的娃娃们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完美的圆。
文化局的专家们面面相觑,夏晚晴检查着空荡荡的樟木箱:"奇怪,刚才明明......"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一条匿名短信:【真正的宝藏己随墨香飘散,若要寻它,需先找回失落的"松月楼"秘钥】。
与此同时,聂深的公寓里。
他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手腕上的伤口己经消失不见,唯有掌心残留着淡淡的梅花香。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主线任务:守墨(最终完成)】。【解锁终极成就:墨魂不灭(可传承跨时代技艺)】。【隐藏剧情:松月楼重生线己开启】。
他轻轻着无名指上的凤凰令戒指,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推窗望去,一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正举着糖葫芦跑过,身后跟着个举着相机的年轻女子——那姑娘的发梢上,沾着一片新鲜的梅花瓣。
聂深忽然笑了。
他知道,有些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就像那墨香,
就像那传承,
会在每一个相信奇迹的人心里,
生根发芽,
生生不息。
(全剧终)
后记·墨香余韵
三个月后的新春展览会上,"松月楼"特展区人头攒动。参观者们惊叹于那些会"呼吸"的年画——当观众靠近时,画上的娃娃们仿佛能感应到生气,眼珠会微微转动,嘴角似笑非笑。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戴鸭舌帽的青年。他正专注地临摹着《百子图》的最后一片花瓣,手腕上隐约可见凤凰纹身的轮廓。手机屏幕亮起,最新消息来自匿名账号:【下一站:云舟阁】。
窗外,春风裹挟着梅花香拂过展馆。在某个无人注意的瞬间,墙上的《百子图》突然泛起微光,最边上的娃娃眨了眨眼,悄悄藏起了半块雕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