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持续发酵之下,镜像编号争议尚未落幕,系统的核心防线却己悄然裂开一道缝。D-Archive在数十次攻击之后,主干数据库部分恢复,但编号K-13依旧无法匹配任何己知档案。这意味着,苒苒所提出的“活人证据”,依然悬而未解。
苒苒暂时隐退。她不再出现在任何公开场合,但她的声音——透过律师团、匿名资料转发者与代言平台,依旧牢牢掌控着节奏。
林知衡己被转入系统保护机制,换取的是他手中那份长达37页的证词副本。每一页都包含着项目二期未公开试验对象的访谈摘要、设备记录与转移路径。他用自身作为诱饵,顶住了第一波暗杀式舆论反扑。
在一间秘密会议室内,他低声对苒苒的代理人说:“如果我死了,把编号K-13的身份和我一起曝光。”
那人看着他,问道:“你还欠她的,是不是不只是证词?”
林知衡沉默良久,只说了句:“我曾经害怕。我太小了……可那天她递水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系统不该继续存在。”
——
同一时间,另一端的路彦正深陷一场抉择。
他拿到了母节点的访问口令。那串由林自航留下的加密片段,正是旧系统唯一可验证的数据母本——编号K-01、K-07、K-13的全量源。
屏幕上的红字跳跃:“一旦激活,将触发司法路径提交。”
他一边调阅数据库,一边在信息终端上打下一句:“你们从未想过,那些被你们称为‘无效实验体’的孩子,是活人。”
“你们编了太多编号,却忘了他们有名字。”
系统内控负责人提醒他:“路先生,您父亲当前正在接受调查。您若执行该操作,等于自毁与旧系统的最后联络通道。”
他没有回头,只冷淡回了句:“我从不需要他。”
他终于按下了确认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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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苏姝的精神状态愈发不稳定。
她开始自言自语,反复对看护人员重复一句话:“我不是替死鬼……我不是替死鬼……我不是……”
她开始在纸上画一些密集的网状图,中心是一个反复被涂黑的字:“光”。
“那个人……她回来了,她会点燃它的。”
看护人员不敢多问,只将这些图交给系统精神科的负责人。
负责人的眼睛在那团黑色涂鸦上停了许久。
——
夏婉在接受调查时,一度试图提供沈聿舟的黑料换取缓刑。但她没想到,自己的谈话录音早就被沈反手递交。
“她才是真正提供编号K-13私转路径的人。”沈聿舟在录音里说,“我只是个中间人。”
而此刻,苒苒正在处理一份系统流转记录。
编号K-13,最后出现的位置,是一处名为“SouthBase”的境外研究站。
她低声道:“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保他不曝光,那他就是活着的。”
她亲自签署一份请求:“申请出境调查编号K-13。”
下一场风暴,正从南部边境吹来。
——
镜头切回一场秘密听证会。
林自航未现身,但他留下的那份副本协议正被高层内部争执讨论。
“他留下的东西到底是遗言,还是炸弹?”
“是他给我们留下的唯一后路。”
“还是他知道系统终将崩塌,提前切割责任的借口。”
一位中立委员忽然提出:“如果K-01是她,那她不是敌人,她是见证者。”
另一人却冷笑:“可她不愿沉默,她要摧毁它。”
争执再次中断,首到门外传来一份最新情报——
编号K-13,疑似己出现在南部某自由港城市,一位外籍医生在尝试联系国际医疗组织,疑似知情人身份曝光。
那一刻,全场所有人意识到:
一旦活人出现,系统将无可回避。
——
路彦关掉系统,站在昏暗楼道尽头。手机收到一条来自“E”的匿名短信:
“你走得很快。她比你更快。”
他没有回复,只低头苦笑了一下。
随后,他转身走入光影交错的夜里。
他知道,下一场战斗,不在法庭——而在那个他们曾经以为可以永远掩盖的“地狱之地”。
而她,己先一步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