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阿成,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牧云扶着腿上的黑狐,脸上似笑非笑,似晴非雨。
“记得”,金阿成跪在地上,不知道城主召唤,所为何事。
“我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前番牧壤的妖兽攻打我两界城,就是坏了规矩。我让牧苍的除妖小队在我两界城休整,借此攻打妖兽,就是我对牧壤不守规矩的回敬。金阿成,如今你破坏了规矩,你说,我该如何回敬你呢”
金标的死,金阿成己经上报给云都,并极力陈述妖兽战斗力之生猛,战场情况复杂,故意淡化金标之死的特殊性,将其混淆在半数除妖小队伤亡之内。
云都高层还是十分不满,但对金阿成的处罚还没有下来。
这件事与两界城无关,金阿成不知道是自己哪里破坏了规矩,正待发问,牧云便娓娓道出缘故。
“我说过,除妖小队不能在城中闹事。有人上报,前几的人攻击了一家医馆,还在街上引起骚乱。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金阿成心生疑问,低声说道:“敢问城主大人,怎么就能确定是除妖小队的人做的?”
“我说是就是,按照之前的约定,你的人在城中闹事,我便将除妖小队赶出城,你准备去吧”
金阿成眉头轻皱。
牧云身边突然漫出一股黑气。
牧云脑袋剧痛,抚了下额头。腿上的黑狐也跳了起来。
“城主大人?”
金阿成震惊于所见异象,不觉站起身。
大殿上的城防军突然挺起机枪,对准金阿成。
“别动”,牧云一摆手,“赶紧带着你的除妖小队滚出两界城,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
金阿成只能告退。
御座上的牧云痛苦加剧,转身由侍女搀扶着去了寝宫。
“药呢?”
一位侍女捧着一只空空的锦绣盒子颤颤地哭道:“回...回城主大人,药没了”
“没用的东西,现在才来说。来人,赐死”
高亢悲戚的求饶声中,侍女被拖了出去。
“告诉程三通,火速带药过来”
半个小时后,程三通赶到两界城宫殿。
此时的牧云躺在床上极为痛苦地翻滚着,身旁的黑狐更是暴戾,动不动就撕咬别人,一众侍卫、侍女不敢反抗,生生被咬死者不下十人。
宫殿之中,一时混乱不堪。
程三通捧着一只玉盒走近,床上的牧云骇人不己,只见脸上的皮肤己经开始老化褶皱,的皮肤变得和老树皮一样糙得掉渣。两只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球状的瞳孔叽里咕噜地转,射出瘆人的光芒。
“城主稍安,三通这就取药给您服下”
玉盒打开,里头是一只黑色的药丸,配着一品仙露给牧云喝下。
一秒...两秒...三秒....
翻滚的牧云终于安静下来,像瘪了的气球重新充上气,身上的肌肤肉眼可见地起来。
程三通让人抓住黑狐,取出另一只药丸喂到它嘴里。
黑狐摇了摇脑袋,野兽的瞳孔终于焕发出了人性的光辉。
“拿镜子来”
牧云摸着自己脸上的肌肤重新光滑水嫩,吩咐道。
首到镜中的那张美丽的脸映入她的眼帘,这才长出一口气,安下心来。
黑狐跳到牧云的腿上,继续当起了乖宝宝。
大厅之上,遍地的尸体与血水,还有那些吓了个半死的侍卫和侍女。
程三通悄悄摆了个手势。
早有一众人上来,收拾殿上的脏东西。
“灵丸的时效越来越短,程三通,还没想出办法吗?”
牧云像得了一场大病,衣衫凌乱,满脸汗水,说起话来气喘吁吁的。
“回禀城主,在下的奇人异兽馆,己经做了颇多的实验,目前来看,还是从人身上提炼灵丸最为有效。但城主大人吃了太多的灵丸,身体里己经产生了抗性,恐怕多吃也无益,药性只会越来越短”
“程三通!”
大殿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是人语,但不是人声,殿上所有人都吓得一激灵,程三通更是不由得紧了身子,更加恭敬地立着。
说话的是牧云腿上的黑狐。
“当日从白狐身上提炼出灵丸,按照事先约定的,我与城主大人各食半颗,是你承诺的,我以兽身进化人神,城主可以老躯重返少颜。如今,却让我俩反复经此炼狱折磨,还要靠什么虚假灵丸维持。程三通,你的要求我们满足了,我们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吗”
黑狐的前爪指间,骤然生出数道长长的白刃,照着程三通的脸面凌空一扫。
数道气流跟气刀一样嗖地一声破空而出。
程三通哎呀一声捂住脸面,顿时有血从指间流出。
程三通扑通跪下,“三通不敢,三通万死也不敢有违城主和灵狐的圣意”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牧云的语气平缓了许多,“总之,这样的痛苦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从现在开始,你就在宫里不要出去了,你需要什么资源尽管跟我说,总之,在我下一次发病之前,你若还没有研制出新药,你就通知家属来给你收尸吧”
这一次牧云发病距上次有五天,按照灵丸药性减弱,预计下一次发作也就三西天。程三通研究灵丸也才一个月左右,利用全部的人力、设备还有大荒数之不尽的灵兽药草,均是一无所获,偶然机缘之下,从人身上聚气为丸,才算是小有成就,这己经耗费了程三通所有的才学和精力,若是想在三天内有所突破,实在是难如登天。
“不要啊...城主,再多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找到一劳永逸的办法”,程三通跪在地上哭求。
牧云脸色冷然。
“三天,就是你的大限。你若不成,我便号召两界城所有医生,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我的病。程三通,你要记住,你不是天下第一,是我用我的手段和资源,再加上一些机缘,把你扶到了这个位置。做人,最要紧的,是有自知之明”
程三通咽了口唾沫,生死大限从来没如此之近,恍如就在眼前,自己己经看到了那根游丝一般却如钢铁一样坚硬的红线,正一点一点地挪向自己的脖子。
“我要人,我要设备,我要钱,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