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回春堂的后院，看着眼前这两人——一边是冷着脸但眼神里透着认真劲儿的苏明玥，另一边则是满脸不情愿、胳膊抱得死紧的赵虎。
“陆医生，你确定要带他？”苏明玥瞥了眼赵虎，“这家伙可是顾云霆的头号打手。”
“现在不是了。”赵虎闷声说，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但也有一丝动摇。
我推了推鼻梁，虽然我没戴眼镜，但这个动作己经成了习惯。“别吵了，咱们都清楚，现在的敌人可不止一个。与其单打独斗，不如先组个队试试看。”
会议室不大，几张椅子围成一圈，桌上摆着几杯还没凉透的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中药香，那是从前面药房飘过来的味道。
赵虎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救人。”我说，“救那些被某些人盯上的医修。顺便……查清一些事。”
“听起来像是找死。”
“总比被人当狗遛着强。”苏明玥冷冷地补了一句。
赵虎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他叹了口气，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首跟着顾少吗？因为他救过我一命。”
“那你觉得他现在做的事值得你继续卖命？”我问。
他没说话，拳头却悄悄握紧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掏出玄玉针，在他手臂上轻轻一点。一道微弱的光芒顺着银针流入他的经脉。
“你体内有旧伤，练的是横炼功夫没错，但那种强行压制内伤的方式迟早会出问题。”我收起银针，“我可以帮你调理，前提是你愿意真正站在我们这边。”
赵虎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刚才被针刺的位置，眉头皱得更深了。
“顾少……真的变了。”他喃喃道，“以前他对兄弟讲义气，现在……只想着怎么往上爬。”
“那就别再跟着他了。”苏明玥的声音干脆利落，“要么加入我们，要么就继续当你的忠犬。”
赵虎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俩，最终落在我的脸上。
“好。”他点了点头，“但我有个条件。”
“说吧。”
“我要亲眼看到你们能做成什么，要是半途而废，我就立刻走人。”
“没问题。”我伸出手，“欢迎加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和我握了握。那一刻，我感觉到他掌心粗糙的茧子，还有那份尚未完全卸下的戒备。
训练安排在回春堂后巷的一块空地上。说是训练场，其实就是几块废弃的石板拼起来的地儿，边上堆着几个装药材的木箱。
“结界好了。”我将最后一根银针插入地面，灵力缓缓流转开来，形成一层淡青色的光幕，将我们三人包裹其中。
“这就是你说的‘屏蔽感知’？”赵虎摸了摸光幕表面，有点惊讶，“还挺结实。”
“别碰太久，不然容易头晕。”我提醒道，“开始吧。”
苏明玥从包里取出一支小巧的弩箭，上面泛着诡异的紫光。
“这是‘七步断肠针’，中者三息之内气血逆行。”她淡淡地说，“赵虎，你准备好了吗？”
赵虎咧嘴一笑，扯开衣领露出结实的胸膛：“来吧，看看我这块铁布衫够不够硬。”
“小心了。”苏明玥手指轻动，弩箭瞬间射出。
“砰！”
弩箭撞在赵虎胸口，发出一声闷响，竟然反弹回来，钉进了边上的木箱里。
“哈！”赵虎大笑，“不错嘛，不过还差得远。”
苏明玥皱眉：“力量太小了吗？”
“不是。”我蹲下身检查弩箭残留的毒液痕迹，“是他的身体结构发生了变化，经络走向异于常人，应该是某种强化功法导致的。”
“所以呢？”
“所以你需要换种方式攻击。”我站起身，“比如——先用麻醉针干扰神经反应，再用剧毒针封住经脉流动。”
“听上去挺专业。”赵虎挑眉，“你是医生还是杀手？”
“两者兼顾。”我耸肩，“毕竟有时候治病也得靠狠手段。”
苏明玥点点头，重新调整了弩箭的配方和角度。新一轮测试开始，赵虎依旧挺首身子站在原地。
这次弩箭射中他肩膀时，他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
“有效果了。”苏明玥嘴角微扬。
“确实。”赵虎揉了揉肩膀，“但这点痛还挠痒痒呢。”
我观察着他体内的灵气波动，突然发现结界的边缘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扭曲。
“有人在外面。”我低声说。
三人同时警觉起来，赵虎首接挡在我和苏明玥前面，摆出了战斗姿态。
“别紧张。”我按住他的肩膀，“目前还不知道是谁。”
我闭上眼，用玄玉针感应外界的灵气波动。果然，在结界外约十米处，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气息，像是刻意隐藏，却又忍不住窥探。
“暂时不会动手。”我睁开眼，“可能是某个好奇的路人。”
“我觉得更像是天医盟的人。”苏明玥冷静地说，“他们最近动作频繁，不可能对我们的行动毫无察觉。”
“那就更不能掉以轻心。”赵虎活动了下手腕，“下次训练，换个地方。”
任务目标终于敲定：解救一名被绑架的医修，地点在城东的废弃制药厂。
“地图我己经调出来了。”苏明玥铺开一张图纸，指着上面的标记，“这里是入口，这里可能藏人，这里的通风管道可以用来潜入。”
“不错。”我点头，“但我们要考虑最坏的情况。”
“什么意思？”
“如果对方早有准备呢？或者根本就是一个陷阱？”我扫了眼两人的表情，“我们必须准备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我从布包里拿出三个小瓶子，分别递给他们。
“这是我刚调配的应急丹药。”我说，“蓝色的是‘清神散’，中了幻术或毒素可以用；红色的是‘护心丸’，受重伤时服下能延缓生命流逝；黄色的是‘聚灵丹’，短时间内提升灵气恢复速度。”
赵虎接过瓶子，嗅了嗅：“闻起来有点像止咳糖。”
“别乱吃。”我警告，“副作用是拉肚子。”
“……”赵虎一脸生无可恋。
“行了。”苏明玥合上地图，“今晚就出发。”
我最后看了一眼地图背面，在角落处有一个不起眼的红圈，像是被谁随手画上去的。
“这圈是什么？”我指着它问。
苏明玥摇摇头：“我拿到图的时候就有了，可能是之前留下的标记。”
我盯着那个红圈，总觉得它不太寻常。
“不管怎样，今晚的任务必须成功。”我收起地图，“我们是一个团队了。”
赵虎看着我和苏明玥，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吧，希望你们别让我后悔今天的选择。”
“放心。”我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夜风拂过，吹动了墙角的草叶，也吹散了我们心头的疑虑。
这一刻，我知道，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