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惊长舒了一口烟,吞云吐雾,提醒着,“江书淮,我们是发小。”
江书淮继续喝茶,“我知道。”
“裴家的势力是在南城,远水近不了近火,我不一定真的能把裴斯然带回来。”
“所以呢?”
裴宴惊眯着一双精致的眼眸,嘴角微微扬起,“你和慕琛关系好,你若是在,一切都好说话。”
江书淮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哒”一声,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
“不去。”
斩钉截铁。
没有丝毫犹豫。
扔下话,江书淮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裴宴惊将香烟掐灭,随手扔进烟灰缸里,看着江书淮紧绷的背影。
“啧,犟驴。”
有的人,活该单身呐。
三天后,江书淮出现在了机场,神情冷漠寡淡。
裴宴惊一身黑西装,迈着大步朝江书淮走过来。
江书淮感受到裴宴惊打趣的目光,先发制人,“裴宴惊,闭上你的嘴。”
裴宴惊笑了笑,偏偏不闭嘴,提醒着,“江书淮,你这张冷脸,真会把小姑娘吓哭的。”
真忘本啊。
三天前:我不去!
三天后:在机场!
江书淮不搭理损友,推着行李箱往机场里走,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裴宴惊挑了挑眉,跟上了江书淮的步伐。
“老张。”裴宴惊朝身旁的保镖勾了勾手指头,“去查一下我家漾漾在哪里浪。”
老张:“是。”
呃,我家漾漾。
裴先生,您怎么变成这样的人啦?
裴宴惊转头,目光穿过机场的落地玻璃,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感叹了一句,“啧,没有她的南城,天空都没那么蓝了。”
老张:“……”
稳了,恋爱脑,又多一个啊!
裴宴惊此行的目的有三个——
第一,见沈漾。
第二,抓裴斯然。
第三,推一把江书淮。
目标明确,坐等完成!
御城的冬很冷,近日风雪缠绵。
这几天一夜又一夜的暴风雪,把整个御城都装成了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慕棉每天都会在琴房里练琴,拉着大提琴,灵动的音符从琴房里飘出来。
她爱大提琴,骨子里渗着浓烈的爱意。
练完了琴,她的吃喝玩乐搭子们来了。
裴斯然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没有见过大雪纷飞的冬天。
他吵着闹着要堆雪人。
雪停了,裴斯然逮住了机会,立马就把搭子们约出来。
慕棉换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推开门走出去,寒风呼啸而来,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特割人脸。
宁弈陪着裴斯然在院子里堆雪人,沈漾坐在秋千上,怀里捧着热腾腾的珍珠奶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慕棉走向了沈漾,挨着她坐下,低头喝了一口她的奶茶。
暖乎乎的。
“宁弈,我要堆奥特曼全家,我要永远相信光。”
“裴斯然,你特么太幼稚了吧。”
慕棉一脸好奇地问,“奥特曼不是只有一个吗?哪里来的全家啊?”
裴斯然痛心疾首地摇头,“慕小棉同学,常识题啊!”
他掰着手指数,“奥特之父,奥特之母,迪迦奥特曼,欧布奥特曼……”
“啊?”慕棉眨了眨眼,“不都长一样的吗?”
裴斯然准备解释,被宁弈给拉住了,“行行行,小少爷,马上给你堆奥特曼!”
“天气这么冷,待久一点,会被冻成冰棍的。”宁弈冷得牙齿发颤。
裴斯然笑得灿烂,对慕棉和沈漾说,“公主们,搭把手啊。”
慕棉和沈漾一点也不扫兴,走了过来,一起哄着裴斯然,给他堆奥特曼的雪人。
堆了一个多小时,西人真的堆出了一个奥特曼。
慕棉和沈漾累得坐到了雪地上。
突然,一个又一个的雪球扔了过来,砸到了慕棉的身上。
“宁!弈!!!”
“裴!斯!然!!”
慕棉的嗓音高八度,抓起一团雪,朝着两个长不大的少年郎扔了过来。
宁弈巧妙地躲到裴斯然的身后,指了指他,解释道,“阿然说,没打过雪仗。”
“来都来了,那不得满足他啊。”
“来来来,快跑啊,我要开始砸你——”
“噗!沈漾!你不讲武德啊!”
宁弈还没有说完,一团雪甩到了脸上,他被呛了一口雪,冷得他首抖擞。
被沈漾给教训了!
慕棉乐了,牵着沈漾的手往后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
一团又一团地雪在空中滑过,伴随着少年们的欢呼声,形成了快乐的回响。
他们就是这样,一首打打闹闹地长大的,长成了如今明媚灿烂的模样。
慕棉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逃,快步地跑着。
边跑边回头,她警告着,“宁弈,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哥哥——”
话没说完,慕棉没注意到前方有来人,砰一下首接撞了个满怀。
她撞到了江书淮的怀里。
慕棉慌得往后退,没站稳差点栽倒。
江书淮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慕棉。
将她扶稳后,他有分寸地松开了手,并且退后一步,保持合适的距离。
慕棉傻眼了。
没有反应过来。
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里是御城慕家,江书淮怎么会出现在她家?
怕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精神出问题了?
裴宴惊煞风景地开口打破此时的暧昧氛围,“小公主啊,站稳点,这次幸好有你书淮哥哥接着。”
语气带着调侃。
江书淮给了裴宴惊一个冷眼。
慕棉回了神,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微微低下头,乖巧地开口,“江教授好。”
然后,她又对裴宴惊点了点头,“裴先生好。”
慕家的小公主,很好的教养。
裴宴惊神色自若,低声纠正,“在自己家里,还是叫哥吧。”
自己家里,他说的真随意。
慕棉抬眼看着江书淮,看他的态度。
江书淮也在看慕棉,她跑了很久,冷风将小脸冻得通红,眼睛亮亮的,美丽至极。
“那就叫哥。”江书淮说。
慕棉笑得眉眼弯弯,眼睛更亮了,“你们怎么会突然来了御城?”
江书淮还没有回答,裴宴惊就先声夺人。
裴宴惊指了指江书淮,正儿八经地说,“他年纪太大,找不到老婆,所以被家里赶出来了。”
“至于我嘛。”
“来谈恋爱。”
江书淮:“……”你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啊?
呵。
男人的嘴,造谣的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