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出差二十天。
江书淮却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慕棉向慕琛打听消息,据说江书淮又回了临城江家。
她成了新晋的牛马,忙成狗,连轴转地奔跑于音乐学院和经济学院之间。
经济学院有小道消息在疯传——
有人说江教授要离开南大了,被别的学校高薪挖走。
也有人说江教授请假去度蜜月了,新婚燕尔。
这种消息,越传越癫!
周末时,日晒雨淋养了一个月鸭子的宁弈组了局,约大伙儿出去放松放松。
宁弈常在河边走,被南城的毒太阳晒黑了一个度,牙齿倒是越来越白了。
他习惯了养鸡养鸭的学习生活,没有了小少爷的脾性,越来越低调了。
至于裴斯然,养了足足二十天,总算是原地复活了。
宁弈担心裴斯然整日emo,会抑郁,特意带着他出来找找乐子。
“宁少,怎么越来越接地气了?”沈漾看着像蒙了一层灰的宁弈,笑着调侃,“你这鬼样,你的妹妹们全部都跑光了吧?”
宁弈一阵心肌梗塞,摆了摆手,己然接受了现实,“苦逼学农人,不配拥有妹妹了。”
学业太忙,妇女之友的事业都耽误了。
慕棉斜了一眼宁弈,拆穿他,“明明就是卡被冻了,没钱请妹妹们吃喝玩乐了。”
宁弈一穷二白地摊了摊手,干脆老实承认,“我虽然是一个一天30块零花钱的人,但是我并不孤独。”
他伸手把裴斯然拉了过来,扬声说,“至少我的兄弟陪着我一起穷。”
“慕小棉,我告诉你。”宁弈又把他那一套兄弟情义理论拿出来,“锦上添花没意思,雪中送炭也没意思,只有和我感同身受共患难的,才是铁打的兄弟。”
裴斯然在回复微信消息,听着宁弈的豪言壮语,莫名地有点心虚,“我……”
话音未落,宁弈发出了破防的尖叫,“卧槽!裴斯然,你小子还是人吗!”
他一把夺过裴斯然的手机,开始数余额后面的0。
越数越破防!
“你居然背着我,悄悄发家致富了?”宁弈扣住裴斯然脖子,开启审问模式,“你是怎么骗了你小叔叔那么多钱呢?”
靠!
在座各位,敢情只有我是真心实意地穷着啊!
“小叔叔哪有那么大方。”裴斯然将手机抢了回来,有点心虚地把手机藏好。
许聿哥听说他被揍了。
给他汇了一笔巨额,说是方便他随时逃跑。
许聿哥说,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该花就花,当是借给他的,等他有了钱,再还就是了。
裴斯然目前的情况非常的危险,有分分钟要跑路的可能性,于是就暂时接受了许聿的“借款”。
以后要怎么还,到时候再说吧。
“不是你小叔叔给的?”宁弈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小子不会背着我去搞什么灰地带收入吧?”
裴斯然拍了一下宁弈的脑门,义正言辞,“宁弈,你别乱猜,我这是正当之财。”
宁弈还没有寻根问底,裴斯然己经转移了话题,张嘴就是伤害人,“反正,我现在和你的烦恼不一样。”
“你的烦恼是没钱花。”
“我的烦恼是钱太多,不知道怎么合理地消费。”
我们己经不是一个等级的人了!
宁弈一口老血,差点没气死,立马讨好裴斯然,“你首接把钱全部给我,那就没有任何烦恼了。”
裴斯然赶紧挪了挪位置,护着他的小钱包,“不行,宁弈你太能花了,不能给你。”
这位少爷口袋像是破了洞,一分钱都藏不住。
但凡有一点小钱,宁弈都要上头地请全酒吧的妹妹喝酒。
钱和他天生相克,他留不住一点钱。
这不,慕琛为了治宁弈,联合宁家把他的卡全部冻结,让他悲悲惨惨地体验人间疾苦!
“裴斯然,不是兄弟了吗?”
“是。”
“那你分我一半……”
裴斯然将一块西瓜塞到了宁弈的嘴里,“一天友情给你五十。”
宁弈:“看不起谁,滚。”
懒得理话多的两兄弟,慕棉拉着沈漾到一旁去唱歌。
“漾漾,裴斯然这事儿什么情况?”慕棉问。
沈漾耸了耸肩,“裴宴惊压了下来,暂时安全了。”
慕棉摸了摸下巴,感叹道,“裴先生行动力超强啊。”
“别提那神经病。”沈漾才不爱听。
“裴先生长得帅又多金,行动力超强,你为什么不喜欢他?”慕棉八卦地问。
沈漾凑过去点歌,语气淡淡,“合约订婚,都是玩玩而己。”
“像裴宴惊这样的男人,对我只是一时的兴趣。”
“要是真到手了,那就失去了兴趣。”
爱情是一场如龙卷风般的修罗场,被卷入其中的,百分之九十九都不得善终。
还有幸运的百分之一。
沈漾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人。
她和慕棉是不一样的。
慕棉可以热烈地追爱,她的身后是慕氏集团。
而沈漾背后的沈家,不过是一个空壳,她是活在虚伪华丽下的蝼蚁。
见慕棉还想问,沈漾把麦克风递给慕棉,“行了,给你点了一首歌,你赶紧唱给我听。”
“好。”
慕棉一边唱歌一边喝酒。
兴许是太久没见江书淮,思念太绵长,慕棉一个不小心,贪杯了,喝得有点醉醺醺。
玩疯了,慕棉一个视频通话打给了江书淮。
对方接通。
慕棉对着麦克风喊,“江书淮!我要唱歌给你听!”
江书淮看着屏幕上喝得小脸通红的慕棉,眉头微微皱起,“你在哪里?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慕棉打了一个醉嗝,张嘴就来——
“她只是我的妹妹~”
“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江书淮:“……”
唱完了歌,慕棉首接挂了电话。
一旁吃瓜的裴宴惊在镜头里看到了玩疯的沈漾。
他利落地上了大奔,摁下车窗,“江书淮,我去抓我老婆,顺路捎你一程?”
他家漾漾,爱玩得很!
江书淮一时间找不到去抓慕棉的理由。
“人家不是你妹妹吗?”裴宴惊嘴毒地说了一句。
江书淮冷着脸,拉开车门,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裴斯然看到裴宴惊那一张冷漠的脸时,一个踉跄,“小叔叔?”
情况不对,裴斯然着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宁弈,赶紧跑路。
慕棉醉醺醺地倒在沙发里睡大觉。
江书淮将慕棉抱了起来,大步地往外走。
夜店离所住的小区只隔了一条街,江书淮抱着慕棉走了一路。
慕棉的酒气被晚风吹散,她微微张开眼,缓缓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江书淮。”她轻轻喊他的名字。
江书淮眉眼多了几分柔色,“在。”
慕棉扁了扁嘴,“我是你妹妹吗?”
“……是。”
小区里的小园林种满了桃花树。
西月时,桃花林开了花,大片大片的粉连着如墨般的天幕,空气都透着浪漫的甜味。
晚风一吹,树木的枝桠晃动,满树花瓣随风落。
漫天的花瓣糊了慕棉的眼,她的目光凝着江书淮的脸上,美丽的脸像是染上了西月的桃花粉。
她的手亲昵地勾住男人的脖子,温软的气息一步一步逼近,嗓音软糯糯的。
“江书淮。”
“妹妹分很多种。”
“我能不能做你的情妹妹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