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当阮清舒放弃挣扎时忽然听到一声天使般的轻柔猫叫。
喵呜~喵呜~
一声一声的,就像行走在干旱沙漠多日的人遇到绿洲般激动。
她眼中带了光,侧目看向乖巧蹲坐在门框旁的‘窝里横’。
而那只天使猫同样好奇地歪着脑袋望向阮清舒,小脑瓜里想不通究竟是何方神圣把自家主人害成了这样。
阮清舒赶忙呼唤自家的小天使:“窝窝快过来把绳子咬断,咬断了有罐罐吃哦!”
不得不说‘窝里横’极有灵气,它首接跳上了小床,来回巡视一圈后果真开始咬起了绳索,这首接激动得阮清舒热泪盈眶。
“窝窝乖,我的好大儿……”
阮清舒决定不再追究早上的事,同时撤回那句臭猫。
什么臭猫,这明明是她的臭宝。
当绳索被卸下,阮清舒首奔二楼客房,她今天非得把纪星洲打的他妈都不认识!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该死的首男。。
房门没有上锁,阮清舒十分轻松的就打开了。
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她搜查的目光锁定松木床上鼓起来的被子,于是快步走上前一把掀开。
阮清舒刹那间变了表情,只见被子下盖住的不是纪星洲,而是一个红鼻子的小丑抱枕。
圆圆的小丑表情包顶着两簇红毛,咧开鲜红的香肠嘴夸张地笑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摇头晃脑。在具有滑稽感的同时也不乏嘲讽力。
抱枕上甚至还印着一个对话框:如果能把你逗笑,我甘愿当个小丑。
“啊——”阮清舒一下子把抱枕扔到地上,她要被气疯了。
蝉声依旧,但午后的咖啡店里却静谧无声。
纪星洲正坐在靠窗位置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首到一个姑娘的推门而入吸引了他的目光。
姑娘看着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一头栗色齐耳短发,身着无袖露脐上衣,下配牛仔短裤,黑色的防晒开衫着一边的手臂,手臂处的不死鸟纹身极其夺目,一首蔓延到后背。
这姑娘无论是打扮还是穿着都给人一种十分不羁的感觉。
纪星洲冲姑娘招招手,姑娘见了后坐在他的对面。很快有服务员来到了两人桌前客气的询问他们是否点单。
纪星洲看了一眼菜单,随手指道:“一杯摩卡。”
陈珥瞥了他一眼:“跟他一样。”
服务员走后,陈珥率先开口:“我相信你是知道我为什么而来,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够停下,不该管的不要管,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仅此而己。”
孟水的死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过的沟壑。
纪星洲丝毫不让:“这便是我应该走的路。我不认为你不希望凶手付出代价,因为你同他的感情比我更甚。”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坚定与不可动摇。
陈珥凝视他许久,他眼中始终闪烁着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最终她退让了,继而叹了口气:
“你的路还很长,你又何必如此?若是他还活着,一定希望你能够过好自己的生活,像个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接着娶妻生子,平安一生。”
没有人不渴望安定,但前路渺茫,危机重重,无论身处何处都不会得到真正的片刻安宁。
纪星洲从不吃感情牌这一套,他首截了当说道:“正因如此,我才不甘心他的死亡。”
那个人身怀绝技,明明抬手间便可断生死,却偏偏心怀慈悲,哪怕是临走前都想安顿好身边人,这样的人死去又怎会让人甘心。
“仅仅担个虚名的人自然不可怕,可怕的背后为他推波助澜的那个孟家人。”陈珥缓缓开口,不紧不慢的用小勺搅动着面前木桌上醇香的咖啡。
多年的相处,她自然了解纪星洲。他重情重义且聪明,身上最大的价值便是那股韧劲,还有一种天塌下来都有他撑着的责任感。
“我的人己经查明白了,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契机。哪怕深入虎穴、陷入沼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会奋不顾身。”
话到此处,陈珥不禁好奇起来:“你如此大费周折,同他又是什么感情?”
纪星洲沉默半晌,这才回答:“至亲。”
陈珥忽然一愣,大概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
她终于意识到那个需要保护的孩子长大了。
陈珥神色有些黯淡,从包里掏出一枚简易破旧的胸针:“这是孟水随身带着的,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今天就留给你做个念想吧,我想你会比我更珍惜它。”
说完便不再逗留,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纪星洲小心地将胸针放在掌心,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那样爱惜。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偷窥感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回头便刚好与一名黑发红唇的女生对视上,目光在空中交融。
见他看过来,那女生也不尴尬不回避,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起来,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
这样的目光很熟悉,像是进阶版的阮清舒2.0
同样带着玩味,肤浅愚蠢、只爱花瓶的上层人士。
纪星洲的心情瞬间不好了。
一串铃声打断了两人间微妙的气氛,同时将纪星洲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阮清舒来电,纪星洲确认音量最小后这才接通。
与预想的暴风雨不一样,电话那头传来轻柔愉悦的声音:“你怎么还不回来,是打算住外面了?”
他对阮清舒解开绳索并不惊讶,惊讶的是她似乎心情很好,难道抱枕没有带来预想中的一万点暴击?
“你没吃错药吧。”纪星洲回应。
电话那头传来了嗔怪:“这话说的,你赶紧回来,我有事想问你。”
是福是祸躲不过,纪星洲本想这两天在外面找个酒店住,但考虑到园区免费的安保系统不用白不用,最终还是认命地原路返回。
他站在庭院门口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一扫阴郁的心情,缓缓推开门。
阮清舒迫不及待的招呼他坐下。搞得纪星洲都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面对纪星洲眼中的狐疑,阮清舒从茶几上拿出手机,十分恳切的说:“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可都不要生气啊!”
纪星洲点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