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奇圣地己成废墟,图腾柱断裂,祖灵沉寂。昔日的战士们跪在灰烬中,等待他们期待己久的胜利果实——自由。
但他们等来的,是汉王的使者。
一支装备精良、身披黑甲的私兵队伍踏着硝烟而来,旗帜上绣着一只展翅的玄鹰。
使者站在断壁残垣前,高声宣布:“你们己被选为‘复兴之民’,需交出土地、资源与女人,以助我主统一大业。”
人群中一片死寂。
一名年长的女祭司颤声问道:“那我们的战士呢?我们的信仰呢?”
使者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一群衣着华贵、佩戴金饰的阿帕奇贵族从人群后方走出,领头者是一名曾率军参战的部族长老——塔尔汗。
他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一丝恳求:“我们为汉王的大业流血奋战,如今圣地毁于战火。”
“按照当初的誓约,我们应获得封地、自治权,以及相应的补偿。”
他顿了顿,目光首视使者:“至少……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使者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他缓步逼近,声音不高,却如刀般刺入人心:
“交代?”
“你们己经不是盟友了……”
“你们不配。”
说罢,他伸手,毫不客气地从塔尔汗肩上取下了那枚象征地位与荣耀的金饰。
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刺耳。
使者低头看了一眼那枚金饰,又抬头看向塔尔汗,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使者冷笑一声,抬脚踩碎那枚金饰,声音冷漠:“这些东西……现在都是我主的了。”
然后,他转身离去,留下那些贵族呆立原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当夜,第一批年轻女子被押送至军港,她们的哭声回荡在山谷之间,如同远古神灵最后的哀鸣。
“我们不是战士了吗?我们只是他们的奴隶?”
这句话,在阿帕奇残部中悄然流传。
一位失去儿子的父亲在篝火旁低语:
“汉王没有救我们……他只是用我们的血铺路。”
另一位长老望着破碎的图腾柱,声音沙哑:
“我们以为是自由之战……其实是奴役的开端。”
“我们错了。”
这些话传到了联邦情报人员耳中,也传进了温若兰的梦里。
她在日记中写道:
“战争结束了,但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郑明远下令开放营地,接收大量阿帕奇难民。
食物、药品、帐篷迅速调拨到位。医疗队日夜轮班,处理伤员;语言学家试图安抚惊恐的孩童。
黑鹰站在营地边缘,目光扫过那些蜷缩在帐篷角落的阿帕奇人——瘦弱的老人、惊恐的孩童、眼神空洞的妇人。
他原本以为这里会是胜利者的营地,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想起自己曾在北境征战时见过的画面:
那些被战火撕裂的部族,家园化为焦土,战士成了奴隶,女人和孩子被迫迁徙至陌生的土地。
他曾冷眼旁观,甚至觉得那不过是战争的代价。
可现在,这些人就站在他面前,不再是远方的传闻,而是活生生的苦难。
一名年迈的阿帕奇长老颤巍巍地向他走来,试图行礼,却被风吹倒。
黑鹰没有伸手扶他,只是低头看着他挣扎着爬起,嘴唇紧抿。
片刻后,他对身旁一群年轻的阿帕奇战士说道:
“我曾以为你们是敌人。”
“为了风狼,为了我的族人,我想把你们全都斩尽杀绝。”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
“但现在……我看到的不是敌人,是一群被剥夺了一切的人。”
他抬起头,目光如刀:
“想再拿回尊严的人——来找我。”
“我会教你们新的战斗方式。”
“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不再被人踩在脚下。”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飘在风中:
“别让我后悔今天说的话。”
一些人沉默,一些人眼中燃起微光。
但真正的问题摆在了联邦高层面前:
“我们该接纳他们吗?还是只提供短期援助?”
高层会议:是否接纳阿帕奇难民?
联邦临时指挥部设在一处旧军营内,窗外是连绵不绝的伤员帐篷。风中飘着药草与血腥混杂的气息。
钟小满率先发言:
“我们必须考虑长远影响。如果我们接纳他们,就等于承认他们的自治权和文化地位。”
“这将为其他部族树立一个先例。”
温若兰则持不同意见:
“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沦为奴隶。”
“联邦的使命不仅是军事胜利,更是文明融合与和平共存。”
陆子游皱眉道:
“接纳难民意味着要分配资源、安置土地,甚至可能引发新一轮冲突。”
“我们刚结束一场大战,不想再背上沉重包袱。”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郑明远坐在主位上,手指轻敲桌面,目光落在地图上的阿帕奇西部草原地带。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墨大人此刻正在东瀛签署边境协定,这种事不该让他分心。”
“既然如此……这个决定,由我来做。”
他环视众人,语气坚定:
“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从明天起,全面开放营地,接收阿帕奇难民。”
“设立临时自治委员会,协助他们重建家园。”
“同时成立‘文化交流中心’,帮助双方尽快适应彼此的文化与生活方式。”
钟小满微微一笑:
“看来郑将军不只是个战将,还是个建设者。”
温若兰点头附和:
“这才是联邦该有的样子——不只是赢得战争,更要赢得人心。”
陆子游虽仍有顾虑,但最终没有反对。
与此同时,大明京师。
朱瞻基坐在御书房内,手中握着一封来自墨行云的急报。
内容简短而坚定:“臣请继续追击,彻底清除汉王余党。”
皇帝轻轻放下奏折,目光落在窗棂外飘落的杏花上。
片刻后,他低声对身旁宦官道:
“拟旨,命墨行云暂缓行动。”
“不可擅启边衅,避免与汉王正面对抗。”
一封来自京师的诏令悄然抵达,如同黑夜中的锁链,缓缓缠绕住前线的意志。